“國君,您這樣…”荔在身型上,占據上風。
他一個阻攔,某人就被“彈”了回去。
川培風摔下馬車,眼疾手快的他手掌撐了地面一把,将自己穩住,從十分狼狽到五分狼狽。
“啊哈。”川培風不惱反喜,喜上眉梢拍了拍自己的大股,朝馬車走來,“你好香啊…”
“……”荔。
川培風五官方正,俊朗,留着絡腮胡,筆直站起标準的身高八尺魁梧好男人。一身錦白華服,氣質雍容,龇牙笑着,大大方方。
他這人……若不是那一句‘你好香啊’打碎了荔的第一感官印象,的确很難将他所做的‘荒唐’聯系到一起。
荔回頭望向蘇霁,蘇霁嗤笑,回之一眼“懂了?”
“荔大人,你跟無賴流氓是不能講仁義道德的,你得拿起你的拳頭。”蘇冷冷抛出一句,“我給你兩個選擇,我揍他,和你壓着他,讓我揍他。”
荔隻想了一秒,就跳下了馬車,揉了揉自己的拳頭,一臉嚴肅,全身緊繃,蓄勢待發。
川培風當然聽到了蘇霁的話,本還帶着玩趣味兒,卻在看清落地後的荔身高比自己還多出許多時,步步後退。
“等下等下。”川培風舉起雙手,“美人美人,你讓你家國君先冷靜。我為10年前的事情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你要我跪下去嗎?我馬上跪!”
堂堂一國之君,說跪就跪。
膝蓋一折,就跪在了荔面前,腦袋往地上磕。
英美國随行的侍衛,見慣不怪,紛紛嫌棄的轉過頭去。
随行的大梁國侍衛,訓練有素,目露詫異卻也不敢言語,一個個輕偏了頭,視線卻時不時往回瞄。
前有輕薄語,現有輕佻姿。
荔漠然的看着這滑稽的一幕,表面不動聲色站着,内心卻是風雲大作。
另一邊,蘇霁在侍從的攙扶下,下了馬車,擡眼瞥見行色匆匆趕來抓‘君’的柳氏一行人。
“川培風,那麼多年不見,你行風倒是越來越随意了。”蘇霁譏诮的笑含在眼底,緩步走到荔身側,居高臨下冷藐着地上伏跪的某人。
川培風撅着屁股,昂起脖子,眯着眼将蘇霁從腳到頭看了一遍,笑容賊賊:“想不到當年的小娃娃長大了,竟生的也有幾分樣貌。隻不過,你太瘦了,我不好這口。”
“……”蘇霁黑下臉。
“……”荔握起拳頭。
一句話,得罪兩個人。
“要不,你看着行行好。”說着,川培從懷裡掏了掏,掏出了一塊巴掌大的玉器印章捧上,讨好笑着,“拿去拿去,隻要你将這位美人送與我,國家都可送與你。”
這,真的還是一國之君嗎?
都這樣了,還有讓他坐這個位置的必要嗎?
蘇霁陰霾密布的臉上,閃過疑雲。
荔護在蘇霁的身前,目露警惕,生怕那塊玉器傷着蘇霁。
也正是這會兒空,柳氏一行人到了,上來左右二人,輕車熟路往川培風的兩邊一擡,架走。
“大梁國國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多有打擾。”柳氏一行人,出來一位胡子花白,滿目蒼涼而愁容的老人,對着蘇霁鞠躬行禮。
蘇霁隻意思意思點頭,并不做理會。
對方也并沒有拿出真正道歉的态度來,他也漠然待之。
“這就是傳說中的荔大人了吧……老夫,柳氏柳相如。”柳相如對着荔,俨然态度要嚴肅幾分。
荔對蘇霁投去詢問的眼神。
蘇霁颔首示意。
“柳大人好。”荔對着柳相如行禮。
柳相如,三十年前,一個給英美國強行續上盛世的怪才。
隻可惜天妒英才,早年的喪子喪偶緻使心身憔悴。如今,年事已高,人心炎涼,樹倒猢狲散。終是對英美國,有心無力……
柳相如仔細昂脖子盯着荔的五官看,越看心越驚。
“世人都傳荔大人有奇巧,我見大人有奇才,擔得天下責。”說完,柳相如深深一鞠躬,“請受老夫一拜。”
柳相如突如其來的‘倚重’,讓素來喜好‘規矩處事’的荔,頗有見怪不怪的适應感。
他一時間不是很清楚他這是在玩哪一出,可他知道,不管什麼時候任何地方,都不能躍過蘇霁。
荔回之深深一躬,高聲揚道:“天佑我大梁國出此聖君!必将是天下人之大福。”
恩?
柳相如措手不及:“我…”
他正欲辯解,被更高聲音的荔在壞笑中蓋過:“我大梁國國君,年少有為,胸襟開闊,勤勉圖治,自然是能擔得住天下責!”
已讀亂回。
一頓彩虹屁對着蘇霁就是輸出。
就幾步之距的蘇霁,嘴角噙着諷笑,默不作聲将荔所做的這一切都默許了下來。
柳相如躍過蘇霁,捧殺荔,是何用意?
蘇霁不傻,荔也透徹。
二人一個無聲配合,天衣無縫。
川培風不在,蘇霁不再戀戰,也不理會柳相如,被扶着回了馬車。
他一走,荔的臉色拉了下來,聲音也沉了下去:“柳大人,我有一事不明。”
“什麼?”
“英美國國君,非他不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