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懈了!
裴今遙故意刺激他,自是察覺出他這性子受不得貶低輕視,果不其然不過随意說了些話他就怒得控制不住情緒,握着匕首的手也松懈了。
他二人正走在犄角旮旯處,裴今遙趁他松懈用盡力氣狠狠地将他一把推撞到身後的牆上,少年後背重重地撞在粗粝的石磚塊上,痛得叫出聲來。
裴今遙瞅準時機從地上撈起一石磚,對着他拿着匕首的手正要砸下去。
突然!
一顆石子打在她的手背上,她痛得脫力手指松開,那石磚塊就直直地掉在了地上。
“嘶……”痛得她倒吸一口涼氣,手已沒了知覺。
“嗖嗖——”
又是兩道破空聲,這次飛來的兩顆石子竟直直地瞄準她的雙眼!
“噹!噹!”
裴今遙還未躲開,一高大身形不知從哪冒出來擋在了她面前,用刀身格擋住那兩顆石子。
又一男子身法輕盈地從巷口瞬息間就到了他們面前,拎着那少年衣襟就要逃走。
“顧長夜攔……。”
替她擋下石子的人赫然就是自稱白日甚少出門的顧長夜。
她還未說完,顧長夜的刀就已到了後來的那高個男人面前。男人覆着面具看不見真容,身法靈活武功卻遠不如他,顧長夜冷着臉進了一步,長刀白光一閃,毫無花哨的動作,直接刺中了那男子的右腹。
“撲——”
再拔出,鮮血流了滿地。男子自知自己打不過他,從懷裡摸出來一包不知是什麼的東西,灑在他二人眼前,然後拉着少年逃之夭夭。
又來這招。
裴今遙趕緊閉眼,還不忘提醒顧長夜。
顧長夜内力在身不懼這些,他絲毫沒有受到影響,想追上去卻嗅出那粉末有些蹊跷。
“咦?”
他沒去追,反而回轉身去看裴今遙,果然裴今遙眼前一黑,脖子上的血噴湧而出,然後就倒了下去。
顧長夜拉住她衣袍上的束帶,兩隻手扶住她肩膀查探後發現她無大礙隻是昏迷了過去,才放下心來。
隻是此時那兩人也不見蹤迹了。
去追吧,把還流着血的裴今遙丢在這巷道裡似乎不太厚道;不去追吧,等裴今遙醒後肯定會腹诽他居然連兩個小蟊賊都抓不到……
算了算了。
顧長夜搖搖頭,把裴今遙背在背上,目前來說還是她的命略微重要些。
裴今遙醒時,發覺自己身處醫館。
“這……”“下官知曉”“是”“沒看見”“……”
不遠處有聲音傳來,她零星聽見了幾句片斷,微睨着雙眼看見顧長夜在跟什麼人說話。跟他對話之人隐在門外隻聞其聲不見其人,說了幾句後那人轉身離去,她隻隐約看見很小一片的紅色。
“你醒了?”
顧長夜本要走的,被人攔下說了幾句話的功夫裴今遙就醒了。
“多謝你了。”裴今遙坐起身來跟他道謝,“那粉末是什麼東西?好像還有讓人麻//痹的作用。”
“活血化瘀的藥,裡面摻雜了點麻藤的粉末。”
所以她才會昏迷,傷口擴裂、鮮血噴湧而出。
顧長夜沒等她問,就先回答:“人沒抓到被我刺中後跑了,他受了重傷雖不緻死但也跑不遠,出城更不可能,裴大人可以收網抓人了。”
裴今遙目光掃向他一眼,對他的身份有些新的猜測,這會推翻此前自己對他的所有懷疑。
顧長夜不知,接觸到她的視線後會錯了意,以為自己呆得過久打攪到了她。于是便站起身來就要回去了,還不忘拎走大夫給她配的藥。
“大理寺的人馬上就到,倒不必凡事都親力親為。”
說完他就走了。
他白日出現大抵是因為昨夜錦衣衛和兵馬司戒嚴,沒能做完的事挪到了白天,也不知這事跟那兩人有關系,還是真恰巧路過。
裴今遙暫時想不明白。
“裴大人你沒事吧!!”杜衍一馬當先地沖了進來,看到她脖子上被層層包裹起來的傷,很氣憤。
“這麼嚴重!”
她擺擺手示意自己不妨事。
“之後再說這,那兩個兇手一個叫婁臨右腹受傷,另一個跛腳少年武功不足以帶着人逃遠。”
“抓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