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是欣然同意。
這些細枝末節之處,裴今遙通通不信,毫無邏輯可言。
可伏清風隻這樣說,多問一句就沉默不語。
裴今遙隻能先暫緩,轉而說到另一方面。
“殺人手法、毒藥我都已知曉,但還有一點,封閉房間之法。”
她轉身走出大牢輕掩上兩扇牢門,這間牢房是她帶着差役獄卒改制過的,與其他牢房不同,多出了一根門闩。
伏清風看着她手裡拉着兩根繩索,一根系在門闩上,一根系在兩扇門之間。裴今遙出去後一同拉動繩子,兩扇鐵欄門被拉動關得嚴嚴實實,固定在一扇門後的木闩啪嗒一聲,被拉扯滑動至兩門之間,牢牢地鎖住。
她再一用力拉扯繩子,那活扣應力而開,被徹底抽離出來,門和門闩上的繩子就消失了而門也被從外面關上了。
再去推,就已推不開了。
裴今遙伸手穿過牢門的鐵欄杆縫隙,将那木闩挑開,重新推開門走到了他面前。
“這隻是其中一種方法,本官猜測你們用的大抵是類似的手段,除卻這我還有十餘種需要我一一做給你看嗎?”
“……”伏清風到底年紀不大對情緒的掌控遠不如婁臨,“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可以比你們想象的更聰明,你的話十之八九我都是不信的,如果你想耗下去我自當奉陪,你聽過熬鷹嗎?”
熬鷹意在如何逐步消磨鷹的野性使它馴服,這伏清風看着可沒鷹那般耐熬。
伏清風不語,閉上眼睛不再看她不再搭理她以表明自己的态度。
牢外驟然響起急促的腳步聲,獄卒着急忙慌地跑過來大呼:“裴大人不好了!犯人婁臨逃跑了!”
“嗤。”伏清風面上不見驚訝之色,“我就說他怎麼招認得這麼快,原來是為了放松警惕好逃跑。”
裴今遙聞言轉身往外走,邊走邊問,“他會來救你嗎?”
“不會。”
她也不說信或不信,隻讓人關緊牢籠,便快步往婁臨那監牢去。
伏清風靠在牆上左手伸出高舉過頭頂,他逆着光望着手指,那枚指環早已不見。被抓到的那一刻他對婁臨就已沒了價值。他失敗了沒有通過考驗,婁臨身為監管者隻會棄車保帥。
而得知自己殺錯了人,他還有以往的氣性嗎?濫殺無辜的自己與那狗官有何不同?這樣的他對副主也沒有利用價值了吧……
婁臨是把丁仵作打暈後逃跑的,看管他的人發現了卻沒想到他步法如此靈活敏捷,追來追去竟被他繞暈跟丢了!
“他歇腳的住處也有我們的人。”
抓到人後大理寺順藤摸瓜摸到了他們在京城的安身之所,有派人去搜查,隻是普通差役未必能抓得住他。
“錦衣衛還在城内遊走,我讓人去跟他們說了一聲。他會回去嗎?”
王慕祈的疑問同樣也是其他人的。
裴今遙心有不安,踱步走了一來回,又讓幾個差役去北城區新天坊看看。
*
婁臨拖着傷殘之軀逃跑得十分艱難,至于去救伏清風?呵呵,沒用之人死了也好還省得他親自動手。
他既沒回住所也沒像裴今遙以為的去了北城,而是一路勉強運轉所剩不多的内力出了城,竟躲過了所有耳目。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城外有一處密林,婁臨鑽進林子裡扶着一棵樹急促粗喘還不忘罵着伏清風,“就知與他不合,倒黴透頂。那哪來的煞星下手也太狠了,出來這一趟反叫我連老本都要賠進去。”
他捂着右腹隻覺得那傷口快要了他的命,随後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枚精緻小巧的響箭,放向空中。
那響箭聲音并不大,炸在空中綻放出一抹明黃色。
放完了響箭婁臨就要轉移換個地方,兀地他面容一顫突如其來的勁風讓他下意識地躲閃到一旁,一柄長刀直直沒入他倚靠着的樹,若是沒閃開此時被釘在樹上的就是他的身體了!
一隻淨白覆有薄繭的男子的手,搭在刀柄上将那長刀拔出。
“是你!”
婁臨大驚失色,居然是先前刺傷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