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開始,崔府内便有侍女穿梭其中,忙碌布置,一切井然有序。
隻等着貴人們到來。
臨風院。
崔讓穿戴好以後,出了院子。
觀雲跟在他身後不解問道:“将軍,您今日休沐,府裡辦宴會您不留在府裡嗎?”
崔讓面無表情,沒有回答,腳步一步未停。
他素來不喜歡宴會場合,隻覺得吵鬧,況且那些夫人每逢見到他以後,總喜歡把自家姑娘小姐的往他眼前帶,搞的他不勝其煩。
既如此,他還不如出門去。
觀雲見自家将軍沒有搭理他的打算,老老實實跟在後面,不再發出疑問。
錦繡院。
薛寶珠抱着被子窩在床上睡得正香,床帳被人撩開。
“小姐,該起了,今日是賞花宴,可不能賴床了。”青玉站在床邊輕聲喚着。
薛寶珠迷迷糊糊回了句:“知道了。”
随後翻身繼續睡。
青玉無奈地看着床上的薛寶珠,伸出手拉她,試圖把她從床上拽起來:“小姐,不能睡啦!該起床洗漱了!”
薛寶珠被她搖晃了一會兒,頭暈目眩,就是想睡也睡不着了。
“停!”薛寶珠擡手止住青玉繼續搖晃她的動作。
一雙好看的眼睛看向青玉,讨饒般:“青玉,好青玉,你放過我吧。”
青玉拿過一件衣裳披在薛寶珠的身上,語氣罕見地不容拒絕:“小姐,今日您若是再賴床可不成了,換成明日我都不催您。”
聞言,薛寶珠歎了口氣,隻好下了床,整個人被青玉催着梳洗打扮。
終于,在青玉的催促下,薛寶珠裝扮完成地坐在銅鏡前。
她今日穿了一身粉色繡荷花圖樣的衣裙,腰束藕色緞帶,纖細腰肢盈盈一握,身段婀娜。
長發挽起,墨發間綴着粉色的珍珠發簪,略施粉黛,薄妝更襯得她整個人嬌若桃花,一颦一笑動人心魄,如同畫上的仙子。
青玉滿意地看着薛寶珠,心裡第無數次感慨自家小姐的絕世容顔。
薛寶珠看了眼銅鏡裡的自己,又看了看外面的日頭:“時候不早了,我們先去姨母那裡吧。”
“是。”青玉和青月異口同聲。
因着今日府裡宴會,薛寶珠不好隻帶青玉一個丫頭,以防有事人手不夠,更為了免得被人笑話崔府小家子氣。
薛寶珠到的時候,白夫人也剛剛梳洗結束。
“夫人,我們寶珠小姐真是比畫上的人都好看。”花嬷嬷扶着白夫人感慨。
白夫人也笑盈盈:“是啊,真不知道以後哪家的小子有福能娶到我們绾绾。”
薛寶珠被她們調笑,不好意思地微微紅了臉,上前攙扶白夫人另一邊:“姨母,莫要再取笑我了。”
“哈哈,你這丫頭,提到嫁人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姑娘大了都是要嫁人的。”白夫人點了點她的額頭。
由于來得早,薛寶珠陪白夫人用了早膳。
用過早膳後,白夫人正擦着手,突然問道:“今日怎的不見無畏?”
按理說,這個時辰崔讓應是來這裡等待待會兒迎客才對,怎麼到現在都不見人影。
薛寶珠聽白夫人提起崔讓,拿着扇子的手一緊。
自從那日見過崔讓,她已經許久未曾見過他了。
花嬷嬷上前:“将軍今日早早就出門了。”
“無畏今日不是休沐嗎?”白夫人頓了下。
“将軍出門前派人來了,說是公廨還有公務要處理。”
白夫人點點頭,把帕子遞給花嬷嬷,歎息道:“這孩子素來不喜歡宴會場合,走了就走了吧。”
“是啊。”花嬷嬷接過帕子:“何況這些夫人一見到将軍就琢磨着給将軍介紹自家的女兒和侄女。”
白夫人想到那些夫人一見到崔讓時恨不得吃了崔讓的眼神,也理解崔讓為何不想參加宴會:“也難怪無畏這孩子不想參加。”
“将軍年紀輕輕便身居高位,又一表人才,各家的眼珠子早就盯上了,何況咱們将軍還沒有通房妾室,房中清淨,是這些夫人眼中不可多得的好女婿人選。”花嬷嬷回答。
薛寶珠聽着白夫人二人讨論崔讓,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垂眸一言不發。
“按說無畏也到了該成婚的年紀,可怎麼就沒有這個心思呢,和他一般大的孩子都會說話了。”提到這個,白夫人幽幽歎氣。
花嬷嬷勸道:“夫人,将軍心裡許是有别的打算。”
白夫人無奈搖頭,突然看向薛寶珠:“绾绾,你們兄妹二人親近,可曾見過你表哥對哪家的姑娘上心?”
“啊?”突然被點到的薛寶珠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聽清白夫人的問話,輕輕抿了下唇,腦海中回想到這幾次崔讓對她的逼問,崔讓上心的姑娘嗎?
她算不算?
想到這薛寶珠有些欲哭無淚,為了不被白夫人發現異常緩緩搖頭:“不曾見過。”
花嬷嬷笑了笑:“夫人,說起來好像除了寶珠小姐真沒見過将軍與哪個女子多說幾句話呢。”
話音落下,說者無心,聽者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