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道女聲響起,隻是這個聲音隻有姜楚緒才能聽見,是男孩身後的女人在說話。
女人低垂着眼望着小男孩,她聲音溫柔:“我怕吓到他,還是别讓他看到我現在的樣子了。”
姜楚緒能看出女人周身的陰氣已經很少了,而且她變成鬼之後似乎也受了很多傷。
這種情況下她應該撐不了幾天就會徹底消散,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快進入輪回道,可怨氣不散屍體不被發現她就沒法投胎轉世。
“他愛你,而且你也能看出他是一個很勇敢的孩子,我直播間裡也有警察,你把自己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說出來我們才好幫忙。”
男孩一聽姜楚緒這話眼淚便掉了下來,他又是悲傷又是驚喜,悲傷是他媽媽好像真的去世了,可能還是被人害死的,驚喜是媽媽其實還在他的身邊。
“我要見,媽媽,我想見你,我真的很想你。”男孩聲音中帶着哭腔,他左右望自己的身邊想要證明自己真的很想看她的樣子。
姜楚緒看看男孩又望了眼女人,随後打開插件,女人的身影立馬出現在了直播間。
現在女人說話直播間的觀衆便都能聽到了。
【媽媽,我真的又見鬼了!】
【我怎麼感覺她是被人害死的?】
【我在警校上學,這樣子有點像是生前被活埋。】
【不是,我的世界觀真的完蛋了。】
【先别管這些有的沒的了,快認真聽。】
随着彈幕安靜下來,女人也開始講述自己的遭遇。
女人叫萬鐘芸,三年前她如剛才兒子講的那樣被一個紅傘女人喊到另一邊說話,她認識那個女人,是在福利院做義工的時候認識的。
紅傘女人當時跟她說的是她叫丁姗紅,一直在福利院當義工,對方總穿素色衣服,說話溫聲細語,常幫着整理捐贈物資。
因為兩人年紀差不多大,各種經曆也很相似,因此萬鐘芸和丁姗紅慢慢熟悉。
兩人熟絡後,丁姗紅常提起福利院的困境,也就是“灰色地帶”。
丁姗紅說福利院裡很多小孩的生父或者生母還沒有簽署自願放棄監護權的協議,導緻在孩子需要做手術的時候福利院無法簽署手術同意書,聯系孩子的父母也得不到回應。
三年前公園那天就是丁姗紅謊稱有一個重病的孩子,孩子的生父突然反悔說不簽字了,丁姗紅希望她能以臨時監護人的身份去勸說對方。
萬鐘芸猶豫了很久,但是看着丁姗紅手機裡孩子小小的躺在病床上的視頻,她便下意識忽略了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坐上丁姗紅的車去往醫院。
誰能想到那根本不是去醫院的路。
在開到一半萬鐘芸忽然發現車子越開越偏,她馬上意識到有問題,可惜已經晚了。
丁姗紅的同夥一下子勒住她的脖子,她因為窒息昏迷。
等她醒來已經被丢進了一個深坑裡面,她最後聽到的就是丁姗紅跟一個男人說處理幹淨别被人發現了,還說可惜了已經匹配上了現在要重新找人之類的。
“丁姗紅在車上說她一定要殺了我是因為我聽到了不該聽的,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我聽到了什麼。”萬鐘芸苦笑。
【壞人做壞事的時候總是疑神疑鬼,就算你隻是從旁邊經過也會被懷疑】
【匹配上?不會是販賣器官之類的吧?】
【完了,我現在很擔心福利院的孩子,那些人不會借着孩子重病的理由其實是販賣器官吧。】
【不用懷疑,肯定是了,去調查一下福利院這些年因為重病去世的小孩肯定能有發現】
【可惜了,明明隻是想要幫忙,沒想到遇到了惡魔】
【小孩也很可憐,就這樣失去了媽媽。】
【孩子爸爸呢?怎麼直播這麼久了一直沒出現】
小航,也就是萬鐘芸的兒子,他本來一直通過直播看着自己媽媽,餘光看到了彈幕問爸爸去哪兒了,他擦擦眼淚認真道:“爸爸在我小時候就犧牲了,我現在和爺爺奶奶還有外公外婆生活在一起。”
他話音剛落,彈幕再次沉默。
姜楚緒開口打破沉默,她望着萬鐘芸道:“我試試能不能找到你的位置吧。”
萬鐘芸在另一個城市,她趕不過去,她也不太清楚隔着屏幕會不會讓她的感應減弱,所以隻能說試試。
她還沒有動作,又突然收到陸長安發來的信息。
【陸長安】:你直播間那個……不知名存在說的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