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川月身上球衣套睡衣的打扮,宮治假裝喝茶掩飾唇邊的一點笑意,“俱樂部決賽?”
“宮同學也知道!”小川月擡起頭看着宮治,帶着愧意的臉上是亮晶晶的眼睛。
“聽學校同學提起的,”宮治搖搖頭,表示他并不是會淩晨四點看比賽的狂熱粉絲,“今年XX俱樂部是冠軍吧?”
“是哦,”仿佛想起了比賽的勝利,小川月的聲音裡都帶着雀躍,“我很小的時候就喜歡這個俱樂部了!”
“但是請宮同學幫我保密啦!”小川月又低下頭,整理了一下頭發,“好多同學都給我發了慰問短信,我不想告訴大家我在找借口補覺。”
“麻煩了宮同學也很抱歉。”
想起宮同學也是被找借口甚至還上門慰問,小川月飛快地補充。
想起手機裡的短信,小川月突然覺得宮同學和短信都像是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毀掉她的完美高中生活。
小川同學不是因為淋雨生病真是太好了,宮治的目光滑向小川月周六買可樂附贈的海報和桌子上的零食包裝,看着還在低頭假裝吹蛋羹的小川月,他清了清嗓子,壓着聲音笑着說:
“把蛋羹吃了我幫你保密。”
好像出現聖光了!
小川月看着坐在沙發上含笑看着她的宮治,深感宮同學是個溫柔的好人。
“謝謝宮同學!”
一口氣吃掉了剩下的蛋羹,小川月懶洋洋的坐在沙發裡,旁邊的宮同學不知道什麼時候拿出了手機,正皺着眉頭在思考什麼。
沉默在這個小小的起居室蔓延,但不是那種獨自居住時無人回應的沉默,而是一種恰好兩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各得其所的安逸。
或許是處在一個熟悉的空間裡,亦或者是被蛋羹麻痹了警惕,看着穿着訓練服的宮治,小川月開口道:
“排球部的訓練,宮同學覺得累嗎?”
“的确很累。”宮治想起訓練,客觀的點頭。
上學的時候稻荷崎有早訓,中午偶爾還要午訓,晚訓更是全校走得最遲的一批人,周末也每天要去學校訓練半天,要是想小侑那樣的排球腦袋,訓練的時間可能更長。
“那訓練這麼辛苦,宮同學還喜歡排球嗎?”小川月緩緩發問。
這是一個對她很重要的問題,她喜歡足球也喜歡看比賽,但是國中無休止的訓練和參賽好像已經磨光了她對足球的愛,國中三年級的時候,小川月幾乎已經見不得足球出現在她的生活裡。
每次觸球都像是任務,每次比賽都像是受刑。
直到前一段時間偶然刷到了一些足球相關的視頻,她才感覺自己其實沒那麼害怕足球。
帝光的足球社分崩離析,“奇迹的時代”也有一些傳聞出現,小川月身體裡的關西基因大顯神通:
帝光該不是風水有問題吧?
“喜歡啊,但我也有同樣喜歡的事情。”宮治看向一臉嚴肅的小川同學,稍稍彎了彎眼睛,“況且,誰會一直喜歡訓練啊?”
抑制住摸摸小川同學頭的沖動,宮治收拾好書包準備刷完碗離開,明天還要訓練。
“也是哦,”小川月看向起身準備刷碗的宮治,真情實意的甜言蜜語,“能來到稻荷崎遇見宮同學真是太好了!”
“宮同學要不然我來刷吧。”
“沒事,我待會順手就帶給倫太郎了。”
因為訓練太辛苦而讨厭訓練應該也是正常的吧?
小川月想起訓練單,還是忍不住輕輕抖了一下。
看着廚房裡彎腰刷碗的宮治,他的身高對于這個小公寓來說未免有點太大了,小川月有點局促,總感覺這不是上門拜訪的流程。
沒有時間去卧室翻書了,小川月抓起手機,手指顫抖着給忍足侑士發短信:
【小川月:同學看病拿了水果和蛋羹,現在在我家刷碗怎麼辦!】
忍足的消息遲遲不來,小川月看見宮治已經背好了書包準備離開,她從沙發跑到門口,熟悉的橙子味道再次出現。
“宮同學身上總是有橙子味,是洗衣液嗎?”
宮治看着突然跑過來的小川月,聽到她的問題後愣了一下,低頭從運動包裡翻找出一個小瓶子在小川月眼前晃了晃:
“是止汗露啦!”
哦,原來是止汗露。
小川月欲言又止,忍足還是沒有消息傳來,但她好像已經找不到可以暫時挽留宮同學的方法了。
低下頭悶悶的向宮治告别,小川月總感覺缺了點什麼,但她想不出來。
如果是個真正熱情開朗的高中生,是不是就知道現在應該做什麼了?
看着小川月盯着他許久沒有動靜,宮治搭上門把手看向他的鄰桌,期盼時間可以再慢一點,慢到小川同學可以說出他想聽的話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