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頌回想腦中寥寥關于何進、不甚清晰的回憶,道:“凡事留一線。除惡必盡。”
這是兩個截然相反的答案。
要麼,不要将宦官逼得太緊;要麼,将宦官斬盡殺絕。
但凡曆史上的何進二者擇一,都不會落到最後那般下場。
崔頌搖了搖頭,一步一晃的離開。
徒留何進留在原地,若有所思。
……
崔頌醉了嗎?
沒有。
和現代甜酒烈度差不多的酒,就是再多喝幾壇也不會醉。
他之所以擺出醉态,是因為先前沒忍耐住,朝那一看就可疑的中年大叔放了一頓嘴炮。
當時是噴得爽了,噴完後崔頌想立即拔腿走人。
#如此意氣風發實在不符合他低調的人設#
那和他搭讪的大叔可疑歸可疑,到底相貌堂堂,衣着華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而他說的那些話……在這個時代,約莫是要被拉去□□的?
生怕自己之前一番言論把人得罪,或是涉及到什麼敏感領域的崔頌,立即就想到了裝醉一招。
一個未成年在醉酒時說的渾話,總不至于叫人計較吧?
一搖一擺地走出集市,剛到人煙罕至之處,盡職盡責的徐濯就現身扶住他的臂膀:“主君,可是無事?”
豈知崔頌比他還快,在踏進空巷的時候就立即挺直了身子,腳不抖了,頭不晃了,要多精神有多精神。
從來沒見過如此套路的徐濯:……
“無事,不必擔心。”
崔頌絲毫不覺尴尬地繼續往前走,坐上等在盡頭的馬車,與徐濯一同打道回府。
崔頌下定決心混完這最後的安逸時光,等董卓進京,他就趁亂跑路。
那刺客自上回一役後,再未出現過。飲食也好,日常起居也罷,都和最初沒什麼區别,不見任何危機與針對。
崔頌不知道這是因為幕後之人改變了主意,還是暫且放他一馬,等着醞釀大招。
或者……買/兇/殺/人的真是蹇碩?所以蹇碩一死,他也就安全了……?
依舊找不到答案,崔頌坐在内室裡看書習字,繼續研究原主的摘記。
隻要有事可做,腦中那些“還能回去嗎”,“現代的我不會成為植物人了吧”,“會不會讓爸媽擔心”,“原主的靈魂哪去了難道和自己互穿了”……等等亂七八糟的想法就能被壓制住,不至于鑽進牛角尖裡。
崔頌借着在家休養的名義,每天看看書,寫寫字,逛逛街,就這麼從四月混到八月。
期間他大緻讀完了原主的筆記,重新翻了遍先秦史,每天偷偷在房裡俯卧撐蛙跳,拿劍砍木樁……幾個月下來,爆發力強了不少。
讓崔頌難以理解的是,這幾個月裡,荀氏叔侄偶爾會上門拜訪,幾人的友好值從萍水相逢上升到了君子之交……而崔頌完全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大概是臉比較帥#。
崔頌捏着下颚如此認真地想道。
自從進入八月,荀彧荀攸登門的次數漸漸減少。京中圍繞着一股緊迫的氣氛,仿佛繃至極限的琴弦,輕輕一掐就會斷裂。
崔頌知道,接下來何大将軍要開始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