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雲樓風波還沒平息，莫川似乎找到了新的證據，跟着秋思和念奴，每天忙的不見人影。

穆華也有自己的任務，跟着阿緣去城外土地廟。

兩人沒有坐馬車，慢悠悠地便走便逛。

街上到處繁華，去了東街鋪子，還有一家名器店，店主是個老頭，老頭躺在椅子上，頭上蓋着舊書，桌上的銅雀似的青銅小樂器玩意發出“咕嗚……咕嗚……”的聲響。

穆華走進去閑逛，櫃台前的老頭聽到動靜，被擾了美夢似的吧唧嘴，伸手露出一張滿是褶子的臉，上下打量兩人穿着：“二位有興趣進去看看。”

兩人往裡走，空氣中帶着帶着潮濕的沉木的味道，歲月痕迹，周圍石牆都帶裂縫，不知度過了多久了歲月。

貨櫃上都是不常見的樣貌精緻的小物件，許多都是叫不上名來的東西。

穆華一眼便注意到到架子上的一個帶狼紋形刻的面具，通體純黑，上面有荒誕扭曲的圖騰，彩色的金紋勾勒，鮮豔的礦料金閃，兩側垂放着用于固定的彩色綢帶，隻是安靜陳放，便能感受到一股肅殺神秘之感。

伸手拿過來，放在手裡沉甸甸的，老者伸着懶腰，慢悠悠地跟過來，站在一邊解釋：“這東西是遠早流傳下來的，名叫傩面。”

“傩面？”

老頭摸了摸胡須，故作玄虛：“傩為古老神秘的通靈祭祀之術，帶之為神，摘下為人，凡通傩戲之術者，可消災降福，鬼神敬之，更有傳聞，見傩面，百病消。”

聽着神乎其神，穆華打量面具：“當真？”

老頭點頭，蒼老的臉上一副睡不醒的模樣：“此物為西南部落流傳之物，這上面的山神狼頭，哪裡是尋常工坊能做出來的？老夫這店鋪雖然小，可向來是童叟無欺。”

穆華挑眉，伸手看向另一處貨架上的獸皮模樣的經□□，伸手輕輕撫過上面的紋路，轉頭看向老頭：“這東西也是珍品？”

老頭睜大眼睛，看着經□□，伸手輕撫下巴：“這東西可是寶貝，姑娘你眼光可真是毒辣，這可是名醫張城醫者的傳世之作，老夫為了得到此書可是廢了好大功夫，你是不知道——”

老頭張嘴就是準備長篇大論，穆華卻笑着轉頭看向老頭：“既然是傳世之作，那為何上面奇經八脈的位置，怎麼标錯了。”

老頭話被怼住，拿起圖紙左右看了看，遊俠尴尬地揉成一團，塞到一邊，眼中帶着狐疑看向穆華：“姑娘莫非是道上的人？”

幹他們這一行的人，買東西真假摻半，有時候淨能碰上來砸場子的。

“我不懂，我師父懂。”穆華眼中感慨，記得跟常老頭撿破爛的時候，仿佛還是昨天，伸手将面具遞給伸手的阿緣：“快試試。”

阿緣不解，還是接過面具，伸手戴上。

狼紋鎏金面具蓋住俊美的容顔，剩下下颌幹淨利落的線條，周身被一種神秘危險的氣質籠罩，漆深的黑眸隻是輕輕晃過，便讓人覺得喘不上氣來。

老頭看着阿緣，眼前一亮：“好俊俏的郎君！”

穆華點頭，表示非常滿意，轉頭看向老頭：“此物可有機緣？”

老頭看着兩人樣貌不凡，見穆華是個懂行的：“這東西可不是凡品，如今姑娘有意，看價給便是。”

穆華挑眉，從懷裡掏出一塊元寶，放在桌上。

老頭眼中閃過驚訝，還以為要讨價還價一番：“看來姑娘真是有緣之人。”

兩人走在大街上，阿緣手裡拿着面具，放在手裡反複摩挲。

穆華轉眸看過去：“這麼喜歡。”

阿緣垂眸，濃密的睫毛垂落在眼底，投出一小片陰影，淡淡地嗯了一聲。

愛惜地把面具握在懷裡，俊俏的臉上帶着絲絲暈色：“為何要給我買面具？”

穆華挑眉，其實是擔心羊城那些黑衣人發現破綻追上來，阿緣這張妖精似的的張臉便是活懸賞令，不過還是想逗逗他，故作苦惱地歎了口氣：“還不是你長得太英俊，這張臉簡直太引人注目了，萬一被别人搶走了怎麼辦？我去哪裡找你這麼好的人呐……”

阿緣眼眸微垂，心裡像被撓了一下：“我不會跟别人走的。”

穆華憋笑，感覺面前站着一個可憐的甜美小白花，邁步靠近，附身探過頭：“你怎麼這麼甜啊～”

阿緣緩緩擡起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閃動：“……甜？”

穆華勾起嘴角，簡直是被他的反應戳中心巴，噗嗤一聲笑出聲：“就是……你英俊潇灑，玉樹臨風，風度翩翩，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聲音越來愈大，說的阿緣耳邊連同脖頸全都變得像紅櫻桃一樣，格外顯眼。

伸手想捂住穆華的嘴：“哎呀，好啦……别說了，我知道了！”

穆華簡直要被他的反應可愛暈了，故作絕決地搖了搖頭：“不行！我還要說！”

阿緣隻能先跑在前面，捂住耳朵。

穆華看着他狼狽的背影，感覺也不是莫川說的那樣冷血無情，分明是個有血有肉，感情豐富的人。

兩人打打鬧鬧到了土地廟，之前出了人命，本來以為會客人減少沒想到還是人山人海。

穆華看着場景，徑直到一旁人少的地上，找了一塊石墩子前坐下。

身後的帶着面具的阿緣則是默契地把手裡拿着地錦旗打開。

紅布上，一行“包治百病，針到病除”的标語醒目标在上面，随後用木闆撐起簡陋的桌子，兩人在土地廟前擺起小攤。

在排隊的人群中顯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