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慧茹的侍女秋桃擡手給了谷雨一巴掌:“竟然敢對縣主無禮!哪裡來的賤婢!還不跪下求我家縣主饒你一命。”
秋雪檀咬牙,握緊拳頭。
她若是打了,怕是會被人诟病,但若是不打……那顯得安定王府的人好欺負。
隻聽“啪”一聲,秋桃捂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秋雪檀,張口卻說不出話。
趙慧茹沉着臉:“你竟敢打本縣主的侍女,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秋雪檀冷哼一聲,縣主了不起,她打的就是縣主的侍女。
陳掌櫃頓時慌了,小聲勸秋雪檀,縣主可得罪不起,小心家人性命不保。
她倒不知,縣主還喜歡草菅人命,不怕太後動怒嗎?
“太後是本縣主的姑母,到時候本縣主隻要說是你這個賤民欺辱我在先,她隻會處死你。”趙慧茹嚣張道,“但你此時跪下給本縣主磕十個響頭,或許本縣主可以考慮放你一馬,要砰砰響的那種,不響可沒有誠意。”
秋雪檀輕笑,懶得理會,拉起谷雨往外走,卻被秋桃攔住。
趙慧茹急了眼:“你姓甚名誰,這麼着急見閻王!本縣主即刻禀告姑母,治你的罪!”
“那你便去未央大街最氣派的府邸吧,我住那裡,等着你來治我的罪。”
秋雪檀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珠玉閣。
趙慧茹氣得跳腳,嚷嚷着定要處死她!
秋雪檀二人被趙慧茹擾了興緻,但行頭還得置辦,隻得繞了一段路,去了另一家首飾鋪子——金絲閣。
這家鋪子的客人都是上了年紀的貴婦,她們不像少女追逐時興,隻要端莊優雅,顯得富貴。
秋雪檀挑了許久,都沒有合眼的,最後選了幾款,并畫下圖案,讓掌櫃的稍作修改。
掌櫃的本不願,但瞧見金錠的那刻,連連點頭,說定能在上巳節前改好,送至府上。
她們離開金絲閣,又去了修羅閣,裁了上等的布料,亦是會在上巳節前制作好。
回府的路上,秋雪檀一想到趙慧茹嚣張的模樣,又惱又氣,轉而去了福祥齋買了好多糕點,回去吃個痛快。
谷雨擔心,到時便穿不上定制的襦裙。
秋雪檀捂嘴笑道:“我故意多放了些衣量,不怕吃胖。”
谷雨贊歎,王妃真是高明!
趙慧茹入宮向太後哭訴,太後卻覺得此事沒必要怄氣,讓她平日裡别那麼嚣張,以免唠人口舌。
她哭哭啼啼,嘴上應着,心裡卻更加氣了,既然太後不願為她出頭,那她便回去讓父親解決掉那個賤民。
可她忘了,住在未央大街的能是什麼賤民。
當趙肅得知女兒要他派人去未央大街綁人時,他便感覺不妙,安撫了她幾句,糊弄過去了。
這無疑是給趙慧茹火上澆油,她回了屋子,便又砸又扔,生了好一會兒悶氣:“賤民,别讓本縣主再見到你,否則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讓你不得好死!”
遠在安定王府的秋雪檀打了個噴嚏,手中的毛筆一滑,剛寫好的字被墨迹污了。
這幅字,她可是要送給宋崇舟的。
沒法子,隻得另起一張宣紙重新寫了。
谷雨趴在書案,雙手托腮:“王妃,說起來,王爺已許久未回王府,一直在大理寺忙于陳年積案,作為王妃,你是不是應該去探望一下他,博個好名聲?”
看他?真是給他臉了。
她不願,但谷雨說的對,面子上的功夫還是得做的,真是的,日子過好了,倒是多了一些麻煩事,還不如從前在竹苑輕快。
谷雨連忙捂住她的嘴,可不能再清苦了!
秋雪檀用力點頭,谷雨松了一口氣。
她提筆,在紙上再次寫下“金榜題名”四字。
本來依着她的打算,明日是要去書院給宋崇舟送這幅字的,如今谷雨一提,隻能先去大理寺,到時候再作打算。
臨睡前,她又打了幾個噴嚏,沒感覺身子不爽利,這是怎麼?
入夜,趙峰給書案前的燭台點了火,甩了甩火折子。
“王爺,這都好些日子了,也不見王妃來看你。”趙峰道,“要不要屬下回府點一點王妃?”
蕭寒暮不解,為何要讓王妃來看望他?如此兩不相見,挺好的。
趙峰歎氣,大理寺别的官員的夫人都來了兩回了,又是送衣物又是送吃食,連門口守夜侍衛的夫人都來過,唯有王妃不曾踏足大理寺。
面上無光呀王爺。
蕭寒暮一聽這四個字,猛然擡頭:“明日,明日你回府暗示她一下。”
趙峰喜笑顔開,應了一聲,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