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賤人!本縣主定要誅你九族!”她叫嚣着爬起來,也顧不得貴女的體面,沖上去掐住了秋雪檀的脖頸。
衆人震驚,一邊說着将她們拉開,卻無人上前。
這時,門口遇見的那位淡雅高貴的女子走出人群,想上前将二人拉開,卻崴了腳。
“你們做什麼呢!”
一聲呵斥傳來,趙慧茹才松開手。
隻見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走來,想必她便是成安伯夫人。
成安伯夫人一瞅,忙道:“縣主,王妃,你們怎麼了?快,快扶縣主和王妃去換身衣裳。”
王妃?
這賤人是王妃?
趙慧茹驚愕,哪個王妃?總不能是安定王妃吧?
話落,衆人驚歎不已。
“伯夫人,失禮了。”秋雪檀福身,跟随伯府侍女去暖閣換衣裳。
趙慧茹回過神來,沉悶着臉去了另一處暖閣。
這時,才有人發現崴了腳的淡雅貴女,上前關心。
秋雪檀換好衣裳,走出暖閣,遙遙一望,牆的另一面,是公子們在作詩,她瞥了一眼,瞧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宋崇舟。
她的心不由得一顫,幸而是男女分席,否則碰見就遭了。
谷雨扶着她,她定了定神,回了花園子。
聽聞縣主自覺失了顔面,便離開了侯府。
秋雪檀依舊坐在方才的涼亭,不同的是,幾個貴女圍上來,紛紛稱贊她的膽量。
原是她們忍耐趙慧茹多時,奈何她是太後的親侄女,她們也隻能忍氣吞聲。
秋雪檀謙虛了幾句,環顧四周,怎麼不見方才助她的那位貴女?
“哦,你說的是雲家二小姐紫音吧。”
“她腳崴了,去暖閣敷藥了。”
雲紫音?
那豈不是未來的北燕皇後?
她聽蕭寒暮說過,雲紫音是雲丞相與先夫人之女,性子溫婉,才高行潔,與妹妹雲紫月的嬌蠻大為不同。
也不知怎麼,太後的侄女和外甥女都嬌蠻,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祖傳的吧。
這時,伯府姨娘魏氏搖搖晃晃走來,臉上洋溢着笑容。
“妾給王妃請安,王妃真是清麗脫俗,比燕京第一美人還要美上幾分。”
秋雪檀眉心微皺,這是捧殺她,将她拽往深淵,一句話,讓她得罪了那位。
她淡淡一笑:“原來是魏姨娘,本妃沒想到,伯府這般不拘小節,妾室都能來賞花宴了?”
魏姨娘的笑容瞬間消失,一臉尴尬,不知說甚。
亭下的貴女們紛紛對魏氏嗤之以鼻,畢竟高鴻寵妾滅妻之事鬧得人盡皆知,大家自然不待見她。
她尴尬地福身,悻悻離去。
秋雪檀拿起茶盅,飲了一口,她頭一次來賞花宴,也不知需要做些什麼,似乎也沒有什麼可做的。
沒一會兒,花園中間傳來琴聲,清音悠揚,與此景甚為相配。
“那是尚書令家的千金在撫琴。”一道輕柔的聲音傳來,秋雪檀擡眸一看,是雲紫音。
雲紫音被侍女攙扶着,坐在了她的身旁,淡淡一笑,輕喚一聲“王妃”。
“雲二小姐多禮了,日後,我還要給你請安。”秋雪檀拱手,“方才多謝雲小姐相助。”
雲紫音輕輕一笑,她也沒幫上什麼,還崴了腳,真是惹人笑話。
她道,王妃此舉,定會讓京中貴女對其改觀。
秋雪檀不以為然,别人看不看得起她不重要,她看得起自己便好。
二人晤談了許久,一見如故。
這個雲紫音在家不受寵,這些年想必在雲府如履薄冰,真是可憐。
忽然,有人高喊一聲,說記得安定王妃的琴藝在燕京城數一數二,不知是否有幸聽她撫琴一曲。
這般動靜,引得隔壁的才子們透過花窗瞭望。
秋雪檀霎時怔住。
撫琴?她又不是秋海棠,哪裡會撫琴?
之前假裝圓房逃過一劫,眼下可如何是好?
若是直接說不願撫琴,豈不是顯得安定王妃傲慢?
“啊!”
雲紫音不小心打翻了茶盅,滾燙的茶水灑在秋雪檀的手背,隻聽一聲慘叫,她捂住了手,不解地看向雲紫音。
雲紫音似笑非笑,起身道歉,并眨了眨眸子。
秋雪檀瞬間會意,又慘叫了一聲,我的手,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