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月與朝陽共懸天際,幾隻燕子劃過長空。
“沈二娘子。”正做着糕點的手停了下來,望向了門口的許婉。
“許娘子來那麼早啊。”
許婉打量着沈芝意,今日她一身素色襦裙,發鬓高挽後面垂着兩條飄帶,整個人看着簡單舒适,許婉沖她抿嘴一笑,走近:“可有什麼能幫忙的。”
“小娘子真要學這手藝?糕點之道,可不比閨閣繡花簡單,需耐得住煙熏火燎。”沈芝意揉着手中的面團說道。
“我能的,沈二娘子。”許婉甜甜地笑着說。
“其實我倒也沒什麼會的,不過都是瞎做着糕點罷了,若是真心想學跟着芸兒學吧。”
沈芝意看向了一邊也在揉面的芸兒。
許婉看了眼芸兒垂下了眸子苦笑道:“沈二娘子是不願意教我嗎,我知道自己笨了些,但我很是願意跟着你學的,我也可以幫忙的。”
幫忙她心裡冷哼,我定要好好“幫”你,讓你的鋪子熠熠生“輝”!
沈芝意望着滿眼無辜的她輕笑了聲:“許娘子真是擡舉我,但我确實并沒有芸兒那麼專業,你若真想跟着我學,我努力教你些什麼。”
“多謝沈二娘子。”許婉甜甜地笑着挽住了沈芝意的胳膊。
這許婉看得出來是有些難纏,沈芝意想了想。
将手上粘着的面粉拍了拍,拿出了一本做糕點的書:“這本書我看完受益匪淺,希望他也能同樣能幫得到你。”
許婉勾唇淺笑看着十分惹人疼:“多謝沈二娘子,我定會好好跟着學的。”
“嗯,一會我要和鈴兒一起去外宣傳,你跟着芸兒後面看看能不能學着點什麼,順便幫她打把手吧。”
“這是最後一天了,好累啊!”鈴兒錘了錘自己的後頸,和沈芝意一同回了鋪子。
一入鋪子便看到了許适之坐在凳子上,手中拿着她給許婉那本書。
“許大人?今日那麼早便來了?”
許适之聞到了沈芝意的聲音擡眸看向了她,将手中的書放了下來,起身走近了些:“沈二娘子,回來了。”
“是呢。”
許适之看着她額前在光下晶瑩剔透的汗珠,抽出了一隻帕子,想幫忙擦拭。
沈芝意嫣然一笑,也不動随他擦拭着。
待汗珠擦盡,把帕子收了回來又從桌上倒了杯茶水:“熱壞了吧。”
沈芝意接過了茶水,飲了口:“明日便不必那麼累了,明日也不出去了。”
許适之有些出神得望着她。
“這般望着我作甚?”
“望你好看。”猝然意識到旁邊還有幾人,臉突然泛起了紅暈,視線亂眺。
沈芝意掩唇輕笑了聲:“許大人現在越發會打趣我了。”
兩人含情脈脈的眼神中插入一抹惡狠狠的雙眼。
許婉攥緊了拳頭,臉頰由煞白轉化為潮紅,直至到脖頸。
一旁的芸兒猝然拉住了她的衣袖有些擔憂道:“許娘子你的臉色怎麼那麼差,不舒服嗎。”
兩人聞到芸兒的憂聲齊刷刷地望向了許婉。
沈芝意望着她漲紅的臉,又垂眸望着她攥緊了的拳頭,察覺她正陰戾地望着自己的目光,輕輕勾起了唇角淡淡地對上了她的視線。
這許婉果真是心悅許适之……
皇宮内宋慕然正舞着劍,劍在他手中如遊蛇戲水,輕盈靈動。聞道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将劍歸入了桌上的鞘中,猛然回身。
朦胧的月光灑在棱角分明的側顔上,夜風佛過,吹散了他額前幾縷碎發,宋慕然微微擡眸,眼底的寒意驟然迸發。
“四皇子,那沈家二娘子今日已最後一天贈送糕點。”那小侍衛颔首道。
見主子不發話小侍衛忍不住說着:“這沈二娘子倒是有幾分聰慧,前日差點發現我們的人,我們還要繼續盯着嗎。”
“為何不盯?”說罷他看着那個小侍衛陰鸷地勾了勾唇:“能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發覺,你手下的人可真是夠蠢的了。”
……
近日“福壽雙全”風風火火,不少人因為這糕點新穎味美而絡繹不絕,也有些許人,聽說這“福壽雙全”的東家是為年輕貌美的姑娘,便前來一睹芳容。
總之無論出于何種原因都使“福壽雙全”的門庭若市。
“請問娘子還有贈的糕點。”一位大娘站鋪前問道。
鈴兒柔笑道:“大娘明日早些來吧今日的已被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