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傑用袖子抹了抹額上的冷汗轉移話題道:“哈哈這是故友贈我的茶,能被許大人賞識是他的福氣。”
“哦?那請問陳縣令可否再讓你那位故友為我也帶些?我甚是喜歡這滋味啊。”
陳明傑頭依舊不停地沁出冷汗,他攥了攥衣角。這許适之莫不是故意的,莫非他察覺出來了這是密雲茶?看他倒像是個懂茶之人。
若是被他查出這是密雲茶,那恐怕……畢竟他這般官員根本沒有這麼高的俸祿,能買得起密雲名貴這般茶。
不會吧他一介書生,聽聞是個窮酸書生,怎會喝過這密雲茶。定是自己多想了,這般想着,他疏了口氣也就沒那麼惶恐不安了。
調成好情緒道:“唉恐怕要許大人失望了,我那故友唉……不幸葬命于這瘟疫了。”說着抹了抹眼中使勁擠出的淚花。
“觸及故人之思,屬實是我唐突。”
陳明傑沖着許适之伸出手掌:“無事無事。”
片刻寂靜後。
“陳縣令可聽說了這狐狸精現世?今日我與二皇子一同吃飯時,竟無意聽到了有人說這瘟疫是狐狸精造成的這是怎麼一回事?”許适之侃侃而談。
陳明傑長歎口氣:“唉——說來也是奇怪,這瘟疫之前總便年輕壯兒郎失蹤,鬧得人心惶惶啊。”
他喝了口茶發出“嘬”聲繼續道:“此事說來也玄乎,竟有好多人聲稱都看到了那狐妖,還有人撿到了它的毛發。”
他突然瞪大眼睛道:“最離其的是那幾個男子活不見人,死不了屍,就如人間蒸發了般。”
“那你們沒調查嗎?”宋嚴軒有些不耐煩道。
“二皇子啊,你有所不知啊,這根本沒有任何線索怎麼查啊,說起來許大人與宋嚴軒也要小心才好啊。”
許适之與宋嚴軒相視。
“陳縣令請留步就送到這吧。”許适之行了禮與宋嚴軒一同向陳縣令告别。
陳明傑望着兩人離去的背影,笑容瞬間凝住,忘了眼一旁泡茶的下人,一腳踢上了他的屁股:“你個沒眼力見的!誰讓你泡那副茶的。”
那些人吓得直接跪了下來:“小人不知啊,我看那茶包裝精貴便泡了。”
這是其實也不能怪他,這下人是新來的,原先一直為他沏茶的茶博士,在這場瘟疫中餓死了。
下人聽他說好茶,他也不懂啥是好茶,便取了櫃子上看着包裝精良的茶。
而陳明傑習慣了之前那茶博士每次來了客人都是直接泡北苑貢茶,除非例外他會吩咐泡什麼茶。
貌似還不解氣朝着那下人啐口吐沫,“給我滾!”
看着那下人連滾帶爬的模樣,陷入了沉思:還好那二皇子與許适之也是個沒眼力見的。
他又笑了笑摸了摸他的下巴,這許适和二皇子今日所來竟然是為了打聽着狐狸精之說,哼哼竟也相信這鬼魅直說,果然沒瞧出什麼來。
不過這般天衣無縫也定是瞧不出什麼的。
就算再提起那鬼祟便讓他們查吧,他倒是要看看他們能查出什麼來,就算瘟疫沒爆發之前都不一定能查到,更别提這瘟疫後了這混亂的局勢……
想着想着突然暢懷一笑甩袖進了縣衙。
另一邊走在路上的宋嚴軒問許适之:“你可是瞧出什麼端倪了?”
“二皇子可還曾記得之前汴京是你曾送過我的茶包。”
“記得,我對茶不甚了解,茶入了我嘴也是糟蹋。”
那時他剛剛回京還為皇帝沒有告知他母後之死的氣,但宋皇帝那幾日各種的名貴之物不停地送上來,其中便有密雲茶。
但他對這些東西都嗤之以鼻。
可返還又覺得有些不妥,便想到了許适之,覺得他一介文人定會喜好如此雅物,便遣人将茶包全送了去。
許适之也不好獨自一人享用這茶,那天第二日剛好宋嚴軒找他閑聊便一同飲上了一口。
這密雲的滋味他久久難忘,今個一聞道那茶便覺得十分熟悉,起初隻覺得是自己的錯覺,但見被自己的一番試探後見那陳明傑說話底氣也開始不足了,便十分确信了。
想到這裡,他望了眼宋嚴軒道:“這密雲很是難得,他一介縣令怎會有如此昂貴之茶?不是貪、便是有人相贈。”
“哼,我就知道這陳明傑不是什麼好玩意。”宋嚴軒眯了眯眼,“一個做縣令的也竟相信這鬼祟一說。”
說完又不由暗喜,覺得自己将茶包贈與許适之是最明确的選擇。
許适之輕笑:“或許他并不相信呢?”
宋嚴軒皺着眉頭有些狐疑地看着他。
“或許他便是散播此謠言之人呢?”
宋嚴軒道:“你是說他有意遮蓋真相?這麼一說看來這人口失蹤之案與他脫不了幹系!”
“二皇子說的不錯,這陳明傑很可疑或許做着什麼見不得人的勾搭,才得有此茶,這個人得查。”
當晚幾人一同用晚膳,沈青陽笑地和善:“這瘟疫已完完全被控制了,皇上也宣他們回京了。”
他真的很想孟曉夢,她一是直愛憂心的人,也不知道如今她怎麼樣,半個月不見如隔三秋。
開心的同時也有人憂心,他們并沒有将失蹤人口這件事告訴沈青陽,對于他而言少知道一些總能多份安全。
回京啟程是後天,也就是後天之前務必要查出此案,還百姓們一個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