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南千夏一股腦把所有作業都抱到了孟家。
一進門就喊了一聲,“許姨,我來你家寫作業了。”
這幾日,源溪入秋了,天氣變幻無常。剛才還豔陽高照的天空現在已經陰沉不已,還不時刮着大風。
許令慈趕緊招呼院子裡的南千夏,“快進來,起風了。”
千夏點頭,把被風吹得沙沙作響的本子收好在懷裡這才進去。
她一進屋就開始搜尋江予白的影子,見他不在,她問從廚房端着一杯水出來的許令慈,“許姨,江予白不在嗎?”
她讓千夏趕快坐下,順手把杯子放到了她前面的桌子上,“予白他在後院呢,剛好你去幫許姨把他叫進來。”
她說着還順帶抱怨了一句,“真是的,起風了也不知道進屋來,吹感冒了怎麼辦。”
南千夏點頭,“好嘞許姨!”她說完就從孟家後門跑了出去。
孟家的後院裡,江予白就站在風裡,任憑大風把他的頭發吹得淩亂。
他一手舉着電話,由于風聲的緣故,千夏聽不真切他在說什麼,隻知道他在對着電話那頭講話。
她一步一步走過去,等站到他背後才喚了一聲,“江予白。”
他實在沒想到在這詭異的天氣裡身後會突然響起一聲蒼白語調,并且還是叫他的名字。
像是他看過的許多鬼片一樣,驚悚!
繞是他的心理素質再好,此刻也承受不住,高瘦的身影一蹦就是兩米遠,“我去!”
待轉過身看到是南千夏後,他連忙拍着自己的胸脯撫慰自己的小心髒,語氣裡是止不住的幽怨,“南千夏你丫的走路都沒有聲音嗎?”
千夏歉意笑了一下,然後目光轉移到江予白拿的老遠那個手機上,“你在打電話?”
他點頭,然後把食指放到唇上示意她不要出聲。
然後他背過身走了幾步,隔着老遠千夏才又聽到他的聲音響起。
雖然聽不真切,但從他染上笑意的語氣裡她感覺到他現在是真心實意的高興。
沒兩句話江予白便挂了電話,他把電話收進兜裡朝她走來,“你怎麼來了?”
千夏沒忘了許姨很擔心他,便先說,“先回屋,外面起風了,冷,會感冒。”
接着又說,“我來寫作業。”
他們一起往屋裡走,在這期間江予白的臉上一直挂着抹淡淡的笑意,他開玩笑,“你沒我陪着都寫不下去作業了?”
千夏别扭地扭頭嘟囔 ,“才不是。”
“那你來我家幹嘛?”
他今天的心情很好,但好像專門和她過不去。
“都說了來寫作業,江予白你真煩人。”她臉蛋升起的熱氣連風都止不住,頭也不回地就甩開江予白自己回了屋裡。
江予白挑了下眉,沒跟她計較,也跟着進了屋裡。
一進屋,屋外就下起了傾盆大雨,被風吹得東倒西歪的樹叢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江予白坐到沙發上,抄起桌上的遙控器打開了電視,漫無目的地按着。
千夏伏在一邊寫作業,瞄了一眼電視後又迅速低下頭。
她是認真寫作業的好孩子,和江予白不一樣。
電視裡發出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擾得她沒了寫作業的心思,念頭一下子飛到了今天早上。
于是她從作業裡擡頭,“江予白,明天我們尋寶去吧。”
他沒否定,隻是擡手指了下外面的狂風大雨,“你确定這個天氣要出去?”
“這個……”
南千夏一時間也犯了愁,和李桑說好了在明天,但是這天氣出去的話,他們準沒有好果子吃。
江予白看她糾結,又問,“尋什麼寶?”
“我也不知道,李桑拿了一張紙來,說是藏寶圖。”
李桑?
“他讓你來找我的?”
千夏隻好全盤托出李桑來找她的始末,“他想讓你們的關系變好。”
他冷嘲一聲,“呵,他還真是好心。”
轉頭迎上南千夏的大眼睛,他又補了一句,“你也真是單純。”
可她卻認真說,“去試試吧,而且尋寶哎,多好玩。”
她也懷疑過李桑沒安好心,但是李桑從小對她就好,不像是壞人,所以她願意相信他。
更何況,明天她也會去,就算李桑真的要做什麼,她也會拼命攔着他的!
她的一雙大眼骨碌碌地轉着,不知道在想什麼稀奇古怪的鬼主意,“你确定要去?”
她連連點頭,生怕他會起一絲不去的心思。
江予白不禁被她感染,頭腦一熱竟然答應了她,“去就去吧。”
反正他們也打不過他,正好去看看他們要玩什麼花樣!
見他答應了,南千夏心滿意足地轉過頭繼續寫作業去了,這時電視的聲音再也沒有鑽進她的耳朵裡。
她心裡突然幻想起明天過後,江予白一下子在源溪擁有了許多許多的朋友,就算沒有,他也會生活得開心一點了。
想到這裡,她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