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醉當她誠心跟她掰手腕呢,沒想到明危樓摁了下台燈,暖光映出來的表情很認真,她緩緩擡頭:“因為适合你。”
“那麼大方。”
柳下醉笑了下。
明危樓拿鋼筆拖拽着墨水,正給她寫備忘,聞聲停筆,擡頭:“如果我大方一點,你能永遠留在我身邊嗎?”
“行啊。”
柳下醉答應得很快。
她向來是一瞬間考慮的動物,就是這麼一瞬間,她覺得即便出世界了,跟明危樓一輩子在一起也沒什麼不好。
但畢竟是“永遠”。
就那麼一瞬間把永遠豁出去了,她還是有點兒嬌羞,臉頰上燙起來,她小聲說:“怎麼那麼突然啊?不是上一秒還在讨厭我嗎?”
明危樓寫完了備忘,站起身把備忘扔她身上,淡笑:“是,讨厭你,更讨厭你不夠喜歡我。”
那紙條往她胸口跳了下,跌跌撞撞竟然落進她衣服裡了。
棱角劃過她肌膚,弄得她又刺撓又癢。
柳下醉“嘶”了聲,怒瞪着她:“我發現你這個人,報複心特别強。”
“是嗎?”
她心中祈禱。
柳下醉這一次,最好别又是騙她的。
不然她還真舍不得讓她知道,自己報複心究竟有多強。
“是啊。所以我得讨教讨教,我要做到什麼樣,才能夠上你喜歡的标準?”
她仿佛一刻不貼着明危樓就難受。
手指熟稔地勾起明危樓的銀絲,打着轉跟自己的金發繞在一起。
明危樓神色淡然,垂着睫看了她的小動作半晌,忽地笑:“就像它。”
“我不管你怎麼玩弄它,但如果哪天扔了它,你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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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心意第一天,看起來更高位的人,其實更緊張。
大清早,柳下醉的房門就被敲響了。她揉着眼睛軟趴趴地打開門,看明危樓嘴唇發白,跟個僵屍似的站在外面,吓了一跳。
看見她開門,明危樓僵硬地遞給她什麼東西。
一看,好家夥。
“不是……”柳下醉欲哭無淚:“寶貝兒,我從來不吃早飯的,而且現在才幾點我看看……你好奇怪啊?”
表上顯示六點整。
秋末,天氣已經逐漸轉冷了。柳下醉趕緊把人拉進來,抱着明危樓往床上一躺,臉埋進她冷飕飕的胸口給她暖,悶悶地說話:“别鬧别鬧,跟我一起睡會。”
明危樓不語,隻是撕了片發糕塞進她嘴裡。
柳下醉也給臉,邊嚼邊神志不清說好吃。
嚼了會兒,似乎是糖分淌進血液裡有些清醒了,她忽然想起了什麼,猛地坐起來,一掀頭發蹬蹬噔跑了。
然後,在明危樓困惑的目光裡,她拿來了一份長得像合同的文件。
她打着哈欠遞給明危樓:“差點兒忘了,咱們先簽了,然後過會兒就能直接帶去公司了。”
明危樓接過來一看,臉色頓時沉了兩個度。
剛漲潮的少女悸動紅,一下子被烏雲遮了個完完整整。
“免責協議。”
免、責、協、議。
“什麼意思?”明危樓把它舉起來。
柳下醉:“你不是說公司向來不喜歡接戀綜嗎?我簽了,然後出什麼事兒也好兜着,不會連累到你。”
明危樓簡直被氣笑了。
柳下醉也被這詭異的氣氛吓醒了,蹙着眉看着明危樓。
明危樓心裡早就翻江倒海了。心想,果然是柳下醉吧,雖然氣人但不意外。
總是能夠喂她一口蜜,轉眼就怼着她的心口給她一槍。
可是她也拿她一點沒辦法了。
明危樓硬生生把眼眶氣紅了,還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在她白皙過分的膚色襯托下,這點紅顯得格外顯眼。
柳下醉也被吓到了,趕緊抓着明危樓把她拉過來,抱在懷裡摩挲着:“啊,怎麼了?我錯了好不好?”
“别哭了,哭得我心都碎了。”
她正在那散發母愛呢,忽然卻被自己關愛着的“寶寶”猛地一推,下一刻唇瓣就被狠狠堵住。她沒防備,立刻又被壓住,明危樓一隻腿抵着她防止她反抗,空出來的兩隻手跟鎖鍊似的把她鎖在床上。
真夠、夠讓人喘不過氣的。
雖然她不覺得兩口子互壓有什麼問題,但這人怎麼把她鎖得那麼緊?
更奇怪的是,她好像根本不意外?
好像把她鎖起來,已經是一件不新鮮的事了似的。
這就很讓人驚恐了。
她可以接受互壓,但她不想當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