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沐便這般踏上了敵國的征程,成了和親的女子。
可皇甫權并沒有遵守和平條約。
子桑沐進宮一年後,瞞着她日日侵擾南臻國。加上水澇和瘴氣産生的疫病,南臻國一年後終于抵禦不住,國敗。
皇甫權嚴格看守子桑沐的來信和回信,處于深宮的子桑沐根本不知曉此事。
後來,子桑榆不再來信,恰逢淑妃故意說出口,子桑沐才知自己已國破家亡!
她發了瘋一般尋皇甫權要個說法,可後者一直拒絕探視!
她當時懷有七月身孕,險些落了胎。
瑾瑜日日服侍子桑沐,她醫術了得,廢了好大功夫菜将這個孩子保了下來。
子桑沐恨皇甫權,恨他騙走了自己的情感,奪走了自己的自由,殺害了自己的親人,毀掉了自己的家國!
但她不會哭,哭是女子的武器,可它終究是軟弱的,毫無切實的殺傷力!
她不能為此人留下一滴淚,她隻能絕地反擊,這是她當日一時心軟種下的禍根,他讓她國破家亡,那她便要他江山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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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号脈号出你是女子,但你的身份一定要給皇帝看一眼,當日便讓千钰從宮外買了個剛出生的男孩,冒名頂替你,皇帝确認了你的性别後,殿下故意刺激他,從此這兒便成了冷宮。”
瑾瑜緩緩将過去的事情道出,将手裡的信件遞給她。
“這時殿下未曾寄出的信,”将信件遞給子桑臻後,還笑着道,“當初接你歸來你已有些認人,開始還不喜歡殿下,可是後來啊,不在殿下身邊,反倒是鬧了一宿。”
子桑臻接過信件,有些顫抖,“我其實沒得選是嗎?”
說一點兒傷心沒有是不可能的,以為深愛自己的家人,竟然從自己一出生就在利用她。
子桑臻心裡發堵,眼眶裡已經飽含淚水,若是瑾瑜此時說道一聲“是”,恐怕不消片刻便會決堤。
但瑾瑜隻是笑着,甚至有些釋懷,“并非如此,在你六歲之時,我們想過放棄。”
“當時殿下聯系上了陛下,陛下如今無大礙,隻不過落得個流離失所,若是你不願,千钰和殿下拼盡全力都會送你出宮,如果不願,在宮内當個無憂無慮的公主亦是可以。”
瑾瑜拉住子桑臻的雙手,語重心長道,“選擇權皆在你的雙手之上。”
她張了張口,不知如何詢問,因為子桑臻知曉,無論是哪個選擇,她都有可能後悔。
可人生便是一場多重岔路的選擇題。
母後給了她七日時間考量,她不願如此草率做出決定。
她搖了搖頭,沖着瑾瑜露出一抹笑意,“既然如此,我知曉了,但此事,我需要考慮。”
瑾瑜也知曉此事并非如此簡單,如若選擇複仇,那麼她接下來的路程更是艱難。
對他們衆人而言,若非有國恨家仇在,他們都願意子桑臻走上一條輕松一些的路。
因為子桑臻可是他們寵愛着長大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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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也不用訓練嗎?”子桑臻一大早就到了門外的草坪,千钰卻讓她回去,子桑臻甚是不解!
“你好好休息,此事并不着急。”千钰不聽子桑臻的反對,還是讓她回去。
這也不需要子桑臻再思考了,也明白是怎麼個事!
“就因為我來了葵水?”
千钰撇開臉,避開了子桑臻的質問,但子桑臻分明不想放過他,“當初母後也是有此優待?”
他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做不到對子桑臻撒謊,“自然不是。”
“對!既然并非如此,為何要對我優待?!”
子桑臻拔起自己的配劍,毫不猶豫,徑直出擊,手腕一個使勁,也沒有收住力,直接開大。
千钰顯然發現了子桑臻的不留情,但她身上的一招一式都是他親手教導出來的,一個側身,加上手上的借力打力,很快就避開了子桑臻的招式。
子桑臻一個虛掩,棄劍離去,但手上的功夫不見收勢,一個橫掃腿,再運用輕功跳起,直直對着他的脖頸處去。
但千钰的反應更快,一把抓住子桑臻的腿脖子,将她拉下,瞬間被擊敗的子桑臻冷着臉問他,“為何區别對待!就因為我不是真‘皇子’?”
子桑臻被這樣一來傷透了心,隻是因為自己沒有給一個明确的答複便如此對待自己?她不理解!
千钰将她拉起來,歎了口氣,“并非如此,是你尚未經曆‘退勢’不可高強度對待你。”
“那是什麼?”子桑臻擡起臉,詢問千钰。
“那是南臻國皇室女子用自己的命,拼來的‘繼承資格’。”
他拍了拍子桑臻身上的灰塵,溫柔拍了拍她的腦袋,“若是可以,我更希望你選擇更好走的那條路。”
“為何?”
但這樣的愁緒僅停留不到一瞬,随即他露出平日裡的樣子,“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