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鸩的身體虧損嚴重,平日裡就透着一股病态的靓麗,而此刻,僅是與沈孑的幾句争執,臉色登時變得煞白,嘴唇都好似都蒙上了一層白霜。
沈孑深知季鸩身體狀況,擔心季鸩氣不順,發生意外,選擇主動示弱,說道:“抱歉,是我多嘴了,不應該說那些話,你别往心裡去,可以嗎?”
季鸩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見沈孑這般識趣,本想順着對方給的台階下。
可他看到沈孑那副誠懇模樣,心中竟沒來由地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委屈,眼睛一紅,淚水瞬時奪眶而出。
“你别哭呀。”沈孑打小就受不了季鸩流淚,季鸩那張臉實在太有欺騙性,隻要一哭,就有種全世界都對不起他的錯覺。
季鸩一聽,哭得更厲害了,“什麼啊……現在連哭都不行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沈孑也慌了,他就沒見過淚腺這麼發達的人,“别、别哭了,哭狠了眼睛會腫,會變得很難看。”
“滾啊你!”季鸩讨厭死沈孑了,他這麼難過,對方還有心情開玩笑!
沈孑則是真的不知該如何安慰季鸩,以前,季鸩愛美,他這套說辭很有用,而現在……
季鸩變了,他也變了,他對季鸩總有種無法言說的愧疚,比起安慰人,他更适合道歉。
若要他像安慰戀人一樣抱着季鸩哄,他也做不到,太别扭了,以至于會生出一種對不起叔叔阿姨信任的罪惡感。
“那個……”沈孑微抿了抿唇,“别哭了,呃……我是說,隻要你不哭,讓我做什麼都行。”
季鸩噙着淚,擡眸望向沈孑,眼裡帶着一絲懷疑,抽抽噎噎地問:“你這話是真是假?”
“保真。”沈孑放緩了語氣,“你知道的,我承諾的事,肯定會做到。”
得到确定回複,季鸩吸吸鼻子,這才不情不願地擦幹了眼淚。
季鸩的情緒逐漸平靜,但臉色依舊不見好轉,沈孑知道季鸩沒有吃早飯的習慣,擔心他低血糖,說道:“你先坐下,我去給你拿顆糖,别一會兒低血糖暈倒了。”
季鸩皺起了眉頭,“我不吃,我要去洗漱。”
“……行吧。”沈孑無奈點頭,跟在季鸩身後,一起去了浴室。
季鸩洗漱完,眼睛還是紅紅的,他看向沈孑,聲音些微沙啞,“你什麼時候履行承諾?”
沈孑一怔,随即說道:“随時都可以。”
季鸩走到浴室門口,伸手指向窗邊擺放的桌子,“那你趴上去。”
沈孑滿頭霧水,下意識地問道:“為什麼?”
季鸩季鸩斜睨着他,“我說了,我要驗貨,看看你之前說的話是真是假。”
沈孑臉上一陣發燙,一想到自己要當着季鸩的面做出詭異姿勢,腦門便直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