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早就有人來找蕭應雪,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謝臨沒來由的一陣心慌,睡意一掃而空,爬起來穿上衣服出門。
晨間濃重的霧水在開門的一瞬間糊了一臉,謝臨随意抹了下,就見院子靠近門口的地方,一身白衣的蕭應雪正在跟一個弟子說話。
那弟子面生,謝臨沒見過。
蕭應雪聽到了動靜,朝他看過來,微微皺眉,道:“吵到你了。”
“沒。”謝臨走過去,問道,“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那面生的弟子神色慌張,嘴唇顫抖道:“白、白、白冥峰的倉冥長老......仙逝了。”
誰?!
謝臨腦子短暫空白了一段時間,立馬追問道:“怎麼回事!”
“不知道。”那弟子搖頭,急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景華長老說讓我來叫宗主去議事堂。”
蕭應雪:“知道了。”
跟那弟子比起來,他的語氣異常平靜沉着。
謝臨連忙道:“師尊,我跟你一起。”
“……”蕭應雪張了張口,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但最後隻是道:“走吧。”
*
議事堂。
景華長老在屋内轉了一圈又一圈,不停地歎氣,偶爾使勁拍手,咬牙跺腳道:“這都是什麼事啊!”
癱倒在椅子上的江照頭都被他轉暈了,有氣無力地喊道:“師尊,您坐下歇會兒吧。一直轉圈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隻會給您親生徒弟徒增煩惱。”
“我這是着急。”景華長老瞪他。
說完,餘光就撇到外面有三個人影正快步朝這邊走來,他立馬念着“來了來了”迎了上去。
三人不多時便走了過來,蕭應雪腳下未停,在進門之前說了句“在外面候着。”
跟着的那個弟子立馬會意,站在了門口。
待蕭應雪和謝臨邁入屋後,景華長老立馬把門關上,跟看救星一樣看着蕭應雪,道:“應雪,你可算來了。”
蕭應雪徑直到主位上坐下,問道:“具體什麼情況?”
翎決宗的議事堂内有隔音咒,隻要關上門窗,無論多大的聲音都不會傳到外面去,哪怕是貼着門窗也不會聽到任何聲響。
但即便如此,景華長老還是壓低了聲音,語氣嚴峻地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今早寅時,值班的灑掃弟子,也就是此刻正在門外候着的那位,在去清掃雲屏宮外的地界時,在宮門口的長階下發現了一具屍體。
血肉模糊,四肢分離。
這弟子當場就吓壞了,哭喊着要去報信,正好在路上遇到了捉徒弟回宗門的景華長老。
景華過去一看,發現這屍體的居然是避世的倉冥長老嗎,而且死狀竟然和當年的翼陽和風玄兩位老祖一模一樣。
他立馬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于是趕忙讓這弟子去找了蕭應雪。
景華長老:“我在方圓幾裡設了道結界,防止一些線索丢失。另外......我把倉冥的屍身帶了過來。”
說着,他摸了下右手手指上的儲物戒指。下一瞬,屋子正中央就出現了一具蓋着白布的屍身。
血腥味瞬間彌漫了整個屋子。
景華長老:“不過雖然死狀一模一樣,但我覺得倉冥并不是走火入魔而亡,而是被人殺害的。”
“我檢查過了,他身上并沒有魔氣。而且,傷口都能看出是旁人動的手,是翎決宗的招式。”
說着,他觑了眼蕭應雪,而後才繼續道:“雖說當年翼陽和風玄兩人身上的傷口也是如此,旁人動手,翎決宗的劍法。但他們是兩個人,又入了魔互相殘殺才會如此。可倉冥隻有一個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辦得到,所以他一定是被人殺害的。”
此話一出,屋内四人皆面目凝重。
被人殺害,這問題可就麻煩了。
殺害倉冥的人用的是翎決宗的劍法,這意味着此人是翎決宗的人。
可是在翎決宗,除了蕭應雪,修為境界最高的便是倉冥了,誰能有這個能力殺他呢?
總不能真是蕭應雪吧。
那就隻剩下一種可能——
翎決宗中有人隐藏了真實的實力,還居心叵測。
這樣的話,那事情就不僅僅關乎倉冥長老一個人了,更關乎整個翎決宗的安全。這人究竟是如何混入翎決宗,又是如何隐藏自己的實力的,他背後還有沒有人,目的又是什麼?
景華長老憤憤道:“倉冥避世多年,究竟是誰要害他。”
拼湊而成的屍身在白布下靜靜地躺着,死亡的事實就在眼前,可是他卻再也無法起身訴說自己的冤屈。謝臨看着看着,眼睛緩緩垂了下來。
昨天才見過的人,還跟他說了話,怎麼現在就變成了這幅模樣,甚至連一天的時間都不到。
但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他必須得打起精神來,找到殺害倉冥長老的兇手,這樣才能不讓他枉死。
謝臨想了想,突然道:“但是兇手如果想殺倉冥長老的話,為什麼不在無人的白冥峰動手?而且又為什麼要模仿兩位老祖的死狀?”
“對啊。”江照接道,“如果是我想要殺一個人,那肯定會仔細小心,最好是毀屍滅迹,永遠都不要被人發現。可這兇手偏偏如此大張旗鼓,雲屏宮,四肢分裂而死,這不擺明了是挑釁嘛,就好像......”
謝臨:“就好像生怕引不起我們的注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