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編造了那樣的謊言,也就意味着此時他體内的毒仍然無解,應該想個辦法掩蓋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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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臨洗漱完,清清爽爽地出了卧房。來到院子裡,發現蕭應雪居然正在練劍。
他應該也是剛洗漱完,隻穿了一件單薄的裡衣。
劍風帶起落葉殘花,又在轉瞬間一一劃破。他的招式非常幹練簡潔,沒有華麗的姿态和紛繁的動作,全部都是招招緻命,直逼人要害。
謝臨有些詫異,是因為哪怕跟蕭應雪朝夕相處,他也很少能見到對方練劍,甚至是拿劍,隻有在指點他時才會展露幾招。
其實不僅是練劍,身為修仙之人常見的精進方式,譬如靜心打坐,閉關修習蕭應雪也很少有,也可以說幾乎沒有。
他好像一直都很清閑,雖說門中事務繁多,但也沒有見得他忙得腳不離地,甚至常常有空閑時間。對比起來,景華長老都比他要忙。
謝臨不理解,隻是覺得他比較厲害,處理事情毫不費力。
難得一見蕭應雪練劍,謝臨本應該好好觀看,逐步學習。但是他看着看着,臉卻莫名紅了起來。
蕭應雪出劍姿勢非常有力,腰腹間流暢的線條在單薄的布料下若隐若現。握着劍柄的手指骨節分明,指腹上面還帶着一層薄繭,不僅修長而且還有力,這點謝臨深有體會。
盡管蕭應雪已經不記得那事了,但他可沒忘。而且不僅沒忘,甚至藥效逐漸褪去,他的記憶還越發清晰起來,連每一個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
緊實有力的肌肉,難耐的喘息,低聲的誘哄和誇贊......他都記得。
難以想象,平日裡看着這麼清心寡欲淡然随性的人,竟然也會有那樣被欲望折磨和控制的時候。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後,謝臨使勁晃了晃腦袋,在内心狠狠譴責了自己一頓。
練完最後一勢,蕭應雪利落收劍,徑直朝謝臨而來,看來是早就發現他在那裡了。
走進之後,謝臨看到他臉上出了些汗,于是便抽了條手帕出來。
身前之人看了眼手中的劍,随後微微俯身,唇角帶着笑意,意思是讓人幫他了。
之前也不是沒有過,師尊手騰不開徒弟幫忙擦下汗而已,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但在如今的謝臨看來,這舉動卻有些說不清的暧昧。
謝臨舉着手帕的指尖摩挲了下,一把把手帕塞進了對面人懷裡。蕭應雪被扔了個措手不及,忙丢下手中的劍去接手帕。
蕭應雪好脾氣地問:“誰惹我們小臨不開心了?”
“沒有。”
他不想被岔開話題耽誤了正事,于是連忙道:“師尊,之前一直沒來得及問,那魔尊的力量對你身體可造成了什麼影響?”
蕭應雪随意擦了汗,把雪白的手帕攥在手中:“剛開始是有些不适,如今倒是沒有什麼了。”
“那就好。”謝臨點頭。
想來淮溪和林長橋兩人準備自己吸食的力量,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是後面還是要小心注意。
謝臨又問:“師尊,隻是那力量為何會突然奔你而去了,是你出手阻攔了嗎?”
蕭應雪搖頭:“我也沒想明白。”
那就是那力量自行去尋的蕭應雪了,這是為何?
向來隻聽說過神器認主的,可從來沒聽說過一團單純的“氣”會自己尋找主人的。
奇怪。
謝臨皺眉:“師尊,此事有些詭異。涉及到你,咱們必須得調查清楚。”
“嗯。”
謝臨:“對了,林長橋和淮溪呢?”
蕭應雪:“還在密室裡,要去看看嗎?”
“......”
也就是說,他們出來了多長時間,兩人就被關了多長時間。
一個統掌魔域,一個掌管瑤池仙谷,謝臨莫名覺得有點好笑。
不過活該,誰讓他們心思不正。
*
密室裡,林長橋和淮溪都被捆坐在地上,兩人挨在一起,都是恨不得咬死對方的表情。
但奈何又沒有辦法挪動。
謝臨和蕭應雪一來就看到了他們各自不爽的表情。
見兩人一過來,淮溪神色一暗,撇過頭去。林長橋倒是露出了狡黠的笑容:“這麼多天,總算是想起我們了,怕不是有些樂不思蜀啊蕭宗主。”
謝臨居高臨下道:“可惜沒能如你所願了,林谷主。”
淮溪默默轉過頭來。林長橋沒說話,看着蕭應雪,不屑地切了一聲。
謝臨道:“師尊,咱們要如何處置他們兩個?”
蕭應雪:“送交星天司吧。”
星天司淩駕于衆仙門之上,具有直接審判處罰任何修仙界事務的職能。
星天司具有直接處理任何修士和仙門的權力,包括修士的生死和仙門的聚散。任何人皆不可質疑違抗。
因為星天司是幾大仙門共同商議,為了維護修仙界的安甯于和平,各自讓渡出一部分權力而來的。後來,魔域歸降,自然也歸屬于星天司管轄之内。
雖說近些年來,修仙界一片太平,星天司得以休閑度日了一段時間,但其職能卻從來沒有變化。
林長橋和淮溪再怎麼着也代表着一方勢力,蕭應雪可以任意處置門中之人,對他們二人,若不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真要追究,還得移交至星天司處理。
林長橋威脅道:“難道你就不害怕這件事情捅出去,影響到翼陽和風玄兩人的聲譽?私自偷藏魔尊屍骨,說得好聽是舍己為人,說得不好聽一點,也有可能就是私藏禍心。”
謝臨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問道:“你們派人殺害倉冥長老說的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林長橋:“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能夠影響他們聲譽的,又跟魔尊聯系在一起的,還能是什麼。無非就是兩位老祖心神不穩,這才導緻了走火入魔。
若是之前,大家隻會以為是走火入魔無可避免,可是今後就可以說他們兩個本就是想利用魔尊屍骨做些什麼。
謝臨看了蕭應雪一眼,說道:“不可能,你們騙人,這不過是個巧合罷了。”
“如果這真的是個巧合,那為什麼倉冥長老甯願赴死,也不願這事大白于天下呢?蕭應雪,你當真要把你父母,把整個翎決宗放在火架子上烤嗎?”
蕭應雪:“是非對錯,自有定奪。”
謝臨也道:“對,讓星天司的人看看你們醜惡的嘴臉!”
之後,蕭應雪便把人帶了出去,派人專門去找星天司的人來。
*
謝臨回去之後,說:“師尊,我有事要去找一趟江照。”
蕭應雪:“去吧。”
謝臨匆忙找到江照,奪門而入,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江照:“?你要打劫嗎?”
謝臨:“我有事要跟你說。”
“......”
反正都要把人給送交星天司了,那有些事情也就沒有必要再隐瞞了。
大約一刻鐘後,一道驚呼聲赫然傳出:“什麼?你說你跟宗主——”
“噓——”謝臨連忙捂住江照的嘴巴,“小點聲!”
“嗯嗯嗯。”江照捂住嘴巴,拼命點頭。
天哪,他們......
“所以你現在需要我做什麼?”江照眼睛散發着光芒。
謝臨:“我在你這裡呆一會兒,回去就說咱倆雙修了。”
江照:“我是老實人。”
謝臨:“求求了。”
江照:“......行吧,那你多呆一會兒。”
謝臨:“......”
但很可惜,沒過一會兒就有人來敲門,說宗主找謝臨回去。
謝臨就說:“這點時間也夠了吧,再見。”
江照:“......”
回去之後,蕭應雪笑道:“去做什麼了呢?”
謝臨深吸口氣,直接拉開了自己的衣襟,蕭應雪眉頭一皺。
謝臨指着自己白嫩的肩膀,上面有有許多吻痕,他說:“師尊,你放心吧,我的毒已經解了。我剛剛就是去找江照雙修去了。”
蕭應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