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凜的情緒太外放,祁墨想不注意到都難。
“咋了這是?”
陸凜知道瞞不住,于是試探着問:“如果你丢失了很重要的記憶,會難過嗎?”
“都丢失了,我們怎麼知道是是不是很重要的記憶?”
祁墨說着突然琢磨過來了一點意思:“你跟杜巧娘一樣,其實并不屬于這個世界?”
陸凜搖頭:“我從有記憶開始就在這裡,但你說過在你的世界裡見過我。”
他挽起了袖子,把手腕處的兩個“黑蛋蛋”給他看。
祁墨呦呵一聲:“真别緻的胎記。”
陸凜神色黯淡下來。
果然給忘了。
“就這?”祁墨不解陸凜失落的原因,“這有啥不開心的,我還以為幹了四個小時把你後遺症榨出來了呢。”
“……”
陸凜的情緒被祁墨不正經的玩笑緩和了下來。
他說:“不用有所負擔,主神那邊一切有我。”
祁墨莫名其妙:“誰有負擔了?”
陸凜:“你看起來精神不大好。”
祁墨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你覺得我精神不好是因為什麼?”
站起來的動作太粗暴,像是扯到了哪裡,他吸了一口氣,然後姿勢怪異地離開了飯廳。
陸凜一下就明白了,紅暈悄悄爬上臉頰,把祁墨沒喝的牛奶一口氣喝光,洗了杯子,坐在那裡冷靜了一會兒,這才上樓去。
祁墨吃飽喝足,一躺床上就睡着了,陸凜坐在床邊盯着他看了一會兒,面上盡是糾結。
胡鬧了四個小時,完事後雖然清理了戰場,但是床單扯下來并沒有鋪新的上去,所以祁墨現在睡的是床笠。
這時候把他揪起來鋪床單,少不了要發脾氣,但是睡在床笠上……
算了。
陸凜咬牙忍了忍,躺了上去,隻是閉上眼後一陣不舒服,總覺得渾身刺撓,翻來覆去地睡不着。
“長蛆了?”祁墨不滿的聲音從黑暗中響起,“還讓不讓睡覺了?”
陸凜被他的比喻惡心到了,坐起來按開了床頭燈,想着他反正也醒了,于是把人拽了起來。
“換床單。”
“哪還有床單。”祁墨一陣無語。
四個小時内他們激戰了幾次,潔癖的陸凜就換了幾次床單,家裡的床單用了一個遍,要是還有替換的他睡之前早鋪上了。
陸凜也愣了一下,小聲說:“第一次換下來的應該已經烘幹了。”然後紅着耳朵去了洗衣房。
等着拿床單回來,房間裡哪還有祁墨的人,把床鋪好去了隔壁客房,果然在床上看見了睡着的祁墨。
陸凜心想這屋已經一個星期沒打掃了,但是看見祁墨倒頭就睡的疲憊狀态,沒忍心叫醒。
但他也沒回去,而是躺在旁邊的空位上,雖然心裡總覺得這屋不幹淨,但是懶得折騰,糾結了沒一會兒也就這麼睡了過去。
祁墨在安心的環境中格外嗜睡,等再次睜眼休息時間眼看要結束了。
“下個副本是什麼?”他邊吃東西邊問。
“捉鬼。”
陸凜的回答讓祁墨覺得意外,以前他可是一個字也不會透露。
“以前我問你怎麼不說?”
“以前跟現在不一樣。”
祁墨揶揄地笑:“睡過和沒睡過就是不一樣哈。”
陸凜:“……我的意思是以前我對自己世界的規則和存在深信不疑,現在不一樣。”
祁墨:“你終于開始懷疑主神的動機了?”
陸凜沉默。
祁墨嘿嘿一笑:“不然我倆聯手,你把副本劇情透露給我,事成後我帶你離開這裡。”
“我說過,副本的劇情并不受我控制。”
祁墨悻悻:“看來主神給你的權利也不是很大嘛。”
他越發懷疑陸凜是主神弄進來免費打工的。
遊戲大廳——
所有玩家集結完畢,正在準備進入第四個副本。
為了隊友的安全,祁墨把自己獲得的驅鬼符道具分給了他們,因為陸凜說這個副本是捉鬼,誰知道會有多驚險。
所有人坦然接受,并表達了謝意。
鄒逸軒看着面闆上後台多出來的驅鬼符,又看看其他隊友也有,心裡不是滋味。
祁哥好像完全跟他劃清了界限,從他和陸凜在一起後,隻要在祁哥身邊當朋友也不行嗎?
一定是陸凜限制了祁哥交友的權利。
鄒逸軒瞪向了陸凜,對方隻是淡淡掃了他一眼,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
鄒逸軒更氣悶了。
憑什麼!
“喂,小鄒你發什麼愣?”周子涵叫他,“要進入遊戲了。”
鄒逸軒回神,看見祁墨在側頭跟陸凜說什麼,兩人眼神拉絲,絲毫不顧忌場合。
周子涵順着他的視線看去,暗暗搖頭。
等着所有人都準備好,陸凜終于按下了傳送鍵。
度假莊園——
一間客房内。
六人看着坐在對面掩面痛哭的男人。
“什麼情況?”周子涵疑惑。
男人擡起頭來,抹了眼淚,神色格外痛苦:“别着急,他們正在來的路上。”
“他們?”
“受害者聯盟成員啊。”男人皺眉,“搞什麼,你們不是捉妖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