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舟内心卻有一點點驚訝,他這個未婚夫郎人脈還挺廣。他去澡堂,賣澡豆的老闆娘認識姜甯,來醫館,這大夫的妻子還認識姜甯。
不過這也沒什麼好否認的,很快就要到成親的日子了。沈雲舟便點了點頭。
大夫娘子喜道:“這幾日正聽說甯哥兒定了親,不想竟是定給了你,你可真是有福氣。”又想起沈雲舟挖到的那人參,兩手一拍道:“難怪你能在咱們符水縣的地界,碰到近乎絕迹的上黨人參。”
這姜家兩口子常說他們家哥兒是個小福星,自生了這姜甯後,家裡事事興旺。說得多了,潛移默化,相識的人也開始這麼覺得。尤其是和姜甯交好的人,他們和姜甯待久了,自家的事情竟然也順遂了許多呢!
說着,大夫娘子羨慕的看了沈雲舟一眼:“瞧瞧,隻是剛定親,還沒過門呢,就被甯哥兒帶旺了!”
沈雲舟:……什麼鬼!他憑本事自己催生的人參!
就算是被帶旺,也是被那頭母鹿帶的……
大夫娘子自覺自己說的都是好話,卻不知道沈雲舟和姜甯這婚事另有隐情。
誰不願意娶個旺家的夫郎?成了親就是一體,誰旺誰都是整個家的喜事。便在沈雲舟面前又猛猛誇了姜甯一通,且加倍認真謀算起了這聘禮錢要怎麼花。
她和姜甯相識,也粗知道一些姜甯的喜好,買的都是又實惠、又體面、又合姜甯心意的東西:兩匹绫是大頭。绫羅綢緞,绫是其中最為便宜、制造工藝相對簡單的,一匹粗绫隻要七百文。
當然,這裡說的都是平民用的低檔貨
一匹青色姜甯愛穿,一匹大紅新婚喜慶。
又定下幾匹夏布,馬上天熱了就能穿;幾匹麻布葛布,雖然姜甯不大穿這粗料子,但做個帳子,給這沈大郎做衣裳,都用的上。
另有活羊、酒、茶、糕餅、果品、鵝……這些有的現送到柳樹溝,有的隻定下,到了下聘前一日再送過去不遲。大夫娘子掐着指頭算着賬:“酒可以少送十壇,你那老丈人不怎麼貪杯,甯哥兒也不讓他喝——哦對了,你來一趟,正好把你丈人的藥給捎回去,我們當家的早已配好,一直沒碰上甯哥兒來縣城。”
姜水生腰不大好,在地裡做活計的,年紀大了沒幾個腰好的,一直在醫館配着些藥吃,還有膏藥。
沈雲舟:“……”他不是很想去,一想到見到那哥兒,自己整個人像被迷了魂一樣,手腳都不停使喚了,沈雲舟就難受……但他也不大好說出來。且大夫娘子很快就歡歡樂樂把他領到一間鋪子門口:“還剩下六貫錢,金的買不起,銀的也能湊合,總要湊夠三樣才好。”
沈雲舟擡眼一看,這正是一間首飾鋪子。大夫娘子笑道:“如今流行纏臂金、纏臂銀,還有镯子,都是年輕人定情喜用的定情之物,戴上又好看。”
這纏臂金、纏臂銀便是纏钏,是臂钏的一種,形狀像彈簧一樣,将金銀捶得又細又扁,螺旋狀盤數圈,兩段用金銀絲編成活環可以調節松緊。這種臂钏款式樸素,沒有什麼花紋,也并不重,約麼二三兩銀子便能買一隻。
沈雲舟這一路并不操心,大夫娘子說買什麼,他隻管付錢,沒有任何意見。此時聽到定情信物二字,卻頓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