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似乎不是景坤為陛下準備,交與臣保管的那部手機。”
許世安拿出手機,平靜地評價道。
人贓俱獲,景澤一下子僵住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壞了壞了壞了,讓許世安發現了她私藏手機。若是許世安再以此為由逼迫自己懲罰她又如何是好?景澤想起了那把戒尺,想起戒尺敲打在許世安後背上的不忍與屈辱。
可是,許世安卻沒有對她生氣,她把手機還給了景澤。
“……”景澤接過手機,愣愣地看着許世安。
“陛下這是什麼表情。”許世安感到好笑,嘴角忍不住勾起。
見佳人一笑如沐三月春風,許世安的才華過于耀眼,蓋過了她容貌的名聲。實際上在大楚還沒到窮途末路的時候,每年的春日文會上,為了見識見識許世安的文名和容貌特地前往京城的世家子弟大有人在。
那時候的許世安拿着一把折扇,嘩一聲展開扇頁,生生一位絕代嘉華的翩翩君子。
現在的許世安,也像那時一樣笑着,溫和的笑容輕易化解了緊張的氛圍。
她彎着腰湊到景澤面前:“陛下如此慌張,怎麼一副手機被發現了就要遭罪的樣子?難道在陛下心中,臣是像深山老妖一樣恐怖的存在嗎?”
“額,非也……朕不是這個意思。”
溫婉的江南君子,景澤很少見到許世安這一面。畢竟她和許世安是君臣關系,朝堂之上夾帶文人風雅,終是不合規矩。
“呵呵。”許世安笑盈盈地繞到景澤的另一邊,帶着一陣熏香的味道。
“我看不像,陛下就是這樣怕臣。”
“……”
在景澤的印象裡,許世安是相當正經的人,做事總是一闆一眼,像這樣提高音調的調侃,好像還是第一次。
這讓她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因為許世安不同尋常的親昵距離感到害羞。
原來她也有這一面嗎,也是,許世安并非皇親,自然能出得了皇城,在那煙花三月的時節前往江南,做一做風流倜傥的文人君子。
“世安這個樣子……朕還沒有見過呢。”景澤把視線移開,小聲地嘀咕道。
許世安的眉眼彎彎,語調輕佻地說:“臣為楚臣,陛下為楚君,自然要遵守規矩。但臣今觀陛下見臣如見洪水猛獸,深知不能再如此。”
“陛下對臣也許有什麼誤會,臣絕不是那種僭越的人。陛下所求,臣自然不會反對。”
許世安這幅模樣,就差手裡拿上一把扇子,嘩一聲地展開。
“世安說得也是。”
景澤攥着手機,頭一次覺得這玩意很燙手。
“但是陛下有沒有想過,臣是如何知道陛下藏着手機出門的呢?”許世安在景澤耳畔輕輕說道。
景澤眨了眨眼,心中思緒翩翩。
知道她有這部手機的人,除了許世安外應該隻有景坤和王淩,而她們都與許世安認識。
她跟景坤說過,自己要偷偷拿到手機。王淩也清楚自己家裡管的嚴,如果露餡兒了恐怕手機要被沒收。這兩個人無論哪個對許世安告密,都相當是一種背叛。
但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自己沒有藏好。
感情上,景澤更甯願原因是第三個。
“陛下,王淩不是一個可信的人。”
許世安沒有把答案直接說出來,指向卻再明确不過。說完她幫景澤把門打開,作出請的姿勢。
大楚風氣講究含蓄美,景澤知道自己就算再追問也不會得到答案。她瞥了一眼許世安,攥着手機出了門。
話沒有說明白,懷疑的種子卻已經埋下。
信與不信,這是一個問題。
剛下樓,景澤就遇到了王淩。“你怎麼在這裡?”她問。昨天她們約定在咖啡店見面。
“我看時間快到了你都沒過來,怕你被家裡扣下不讓出門。”王淩一條腿支在地上,很不講究地抖着,“昨天看到你從這個單元上去,就過來等你了。”
“走吧。”
王淩一揮手讓景澤跟上:“沒想到你居然跟許世安認識,真是辛苦啊。”
“嗯?什麼意思?”
“哈?你還問我。”王淩翻了個白眼,“以前請過她當家庭教師,給我管死了,最受不了那樣的人,黏黏糊糊又虛僞。”
這可真是……兩邊都對對方很有意見呢。
“你覺得許世安是個怎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