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淡的火光映照下我還看到了被散發熱氣的溫泉水澆灌的田野,那裡面生長着自然發光的神奇作物。
仔細看,這個昏暗的世界其實充滿了色彩,發光的蘑菇和苔藓并不罕見,許多活躍的小動物身上也擁有發光器官,正是這無數微光造就了這個如夢似幻的地底世界。
這座城市中活躍着跟隆山巨蜥親緣關系很近的莽山巨蜥,與身披鬃毛不懼嚴寒的隆山巨蜥不同,莽山巨蜥身上是細密的鱗甲片,它們體型遠小于隆山巨蜥,已經習慣生活在溫暖的地底世界,下颌跟背部都有能夠發出淺藍色幽光的發光器官,修長有力的尾巴幫助它們在奔跑中控制平衡,它們是人們出行常用的坐騎。
這毫無疑問是一座立體都市,許多道路根本就不是供人行走的,坡度超過七十度,隻有巨蜥這類善于攀爬的生物才能安全通過,我們的阿旺表現非常棒,它很适應這裡的道路,四平八穩爬過許多驚險的道路,載我們抵達目的地。
阿福跟阿娜不善攀爬,昏暗的光線裡它倆眼睛都像燈泡一樣,它們不得不在蘭澤的引領下繞遠路奔跑着才能跟上我們前進的步伐。
到這地底世界以後也就不知道白天黑夜了,全憑感覺,本來還以為是大中午,掏出手表看了一眼才發現竟然是半夜兩點多,一路問路前進,在早晨六點多才跟魯米妮娜彙合,我兒子早睡着了。
今天初到帝都,我借宿在魯米妮娜家。
她是軍三代,父親是希連希亞國防部高管,爺爺奶奶都是國家軍部高層。她說她這次跑高譚公國鍍金立了功,升遷指日可待,最少都會是帝都軍部裡的小頭目,以後堪稱前途無量。
“立功?”我很奇怪,我以為她是在那混資曆完任務的,沒聽說她做什麼有功勞的事情啊。
“任務完成也就不用保密了,”魯米妮娜說:“高譚大公的空間包,我隊伍發現和拿到的的,而且我親自帶了回來。”
“……”我豎出大拇指:“牛!”
我聽說過高譚大公空間包的事,而且也聽有些士兵陰謀論,說高譚公國鬧狼人,十九國自備幹糧相助跟大公空間包有關系,但沒想到希連希亞的士兵會拿到那個包,而且是魯米妮娜把包帶回了阿伽瑪特。
一路上魯米妮娜絲毫沒有表現出任何身懷重寶的迹象,在大使館等了我許多天,還陪我逛了街,前線各國還在地毯式搜索空間包的下落,一邊裝模作樣跟狼人大軍死磕,沒想到她已經帶着最大的收獲跑回了帝都。
“你想問空間包裡是不是真有大城堡,堆成山一樣的财寶?”魯米妮娜笑嘻嘻的。
我趕緊點頭,不光是我,換誰不想知道呢?
“有,而且比你想得還要多,高譚幾百年的積蓄全都被他搜刮在空間包裡頭,堆在底層的錢币和珠寶因為擠壓都凝結成塊掰不開了,廊柱和鐵鑄的樹上都挂滿了寶石和珠串充當葉片,皮革和骨器在廣場上堆成了小山,糧食和肉幹夠一個城市的人胡吃海喝一年……”
我說聽着是像模像樣的,但很難讓人相信。
畢竟是以貧窮落後出名的高譚,老大公家就算好幾代人當獨夫和民賊,要攢那麼多财産也不容易。
“誰說不是呢?”魯米妮娜無所謂地聳聳肩膀:“不過高譚也不是一直都那麼窮的,據說很早很早以前也有過好時候,不過你們那人那個脾性嘛……你知道的。”
我連連點頭,我懂。
不就是熱衷于互相扯後腿,損人不利己呗?從當官的到平民都那毛病,有厲害的人鎮壓着就沒事,沒人鎮壓立刻翻天。
相比對面世界還沒有完全走完流程的戶口遷移,我在這邊的程序就快多了,我原本的功勳隻夠我在帝都落戶,但離體面的生活還有一定距離,我知道魯米妮娜在上交空間包的時候把功勞也分了我一點,她說是有我提供重要線索才讓他們成功得到了空間包,于是我所受的獎賞就又有所提高,就連魯米妮娜的家人也對我表示了真摯的感謝。
說實話,我是受之有愧的,我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沒有幫她那麼多,我現在隻能默默記下她的幫助,以後有機會再報答。
絕大多數習慣地表生活的外族是不願意來阿伽瑪特生活的,這裡暗無天日,街道上下交錯如同迷宮,普通人連走路視物都成大問題,但對于我這樣有身份的人來說就沒什麼難度。
光線太暗看不見?一瓶夜視藥劑就能解決問題,聽覺不如本地人敏銳,無法聽到超聲波和次聲波也是一瓶聽力增強藥劑就能解決,總而言之,隻要有錢有勢,沒有任何阻礙。
夜視藥劑跟聽力增強往下一灌,不出三天我就獲得了微弱光線下的良好視覺,如果閉上眼,還能直接切換熱感應,也就是通常說的紅外線視覺,堪比超人。
聽力增強以後耳朵裡也出現了許多原本聽不到的聲音,世界瞬間比以前更豐富多彩,不過人腦本來就有自我調節保護的功能,多出來的雜音沒有讓我難以休息,反倒是方便了許多。
我以前不明白一粒石子落地的聲音怎麼會讓希連希亞人“看”到周圍的情況,現在我明白了,大概就是聲波成像嘛,隻不過圖像是腦海裡隐約的概念,鍛煉多了我應該也能聽出來周圍的地形,像雷達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