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利安手下不停取出水草扔進水池裡,展開後在水中長長延伸到水面上漂浮,他沒好氣說:“等放完就知道少不少了,這可是咱們動協唯一一條人魚,我還能虧待他不成?”
吃着東西的依恩慢下來動作,豎起耳朵聽,怎麼自己成了唯一一條人魚?
正好蒼勒也想知道,他想起昨天的消息,“不是五條嗎,其他四條已經被領養走了?”
朱利安給水床最頂上充氣,保證上下不會颠倒,一邊說,“還回去了,那四條是合法買入,聽說有老闆已經下單錢都付了。”
蒼勒哦了一聲,除了違法購買或者被虐待,動協不留動物,都是收留、野化、放歸,或者轉到其他動物園裡去。
不知道這條人魚到底是什麼種族,等确定後應該也會野化放歸吧,想到這他心底有些不舍和失落。
依恩大驚失色,一時間吃魚的動作都停了,可憐巴巴看着那個助理,繼續說呀,那四條是順應法律,自己怎麼了,難道自己是違法的?
他想起寵物店裡那些人的争執幹架,難道是司法部抓人現場,自己是違規的證據?
這樣好像也能對得上。
那之後自己會被怎麼處理?
不要啊,我想好好活着,依恩下眼睑不受控制的跳動,在心裡呐喊。
嘭一聲水花四濺,三米長的貝殼水床被扔到水裡飄飄蕩蕩逐漸沉底,依恩停止吃魚,好奇看着那個大貝殼,靠近過去,這是什麼?
朱利安得意的示意蒼勒看水池,現在靠近淺水區的水裡鋪滿水草,人魚往下一沉看不到一點身影,隻有偶爾的尾鳍銀光閃過,“我就說吧,水草絕對是夠的。”
蒼勒伸長脖子,掂起腳尖,一點也沒有很高興,“看不到了。”
那邊施工的獸人也安裝好了監控,朱利安清點人數和設備,“走吧,有監控在我們可以遠程看人魚,免得這麼遠人魚丢了都不知道。”
蒼勒戀戀不舍離開,動協從來不會讓飼養員單獨喂食,他期待着下次來給人魚喂食。
*
院子裡響起轟鳴,外邊所有動靜消失,恢複寂靜。
依恩不再做出對大貝殼感興趣的樣子,從水底冒出頭,看向另一邊牆上多出來的東西,想起他們的話,心底疑惑,“難道這裡不是動物園?”
怎麼還需要額外安裝監控,人也全部都走了。
那豈不是說明,現在這處房子裡,隻有自己?
有監控在,依恩沒有敢像之前那樣直接往欄杆上爬,裝成在水裡四處遊蕩,最後遊到欄杆處,毫不猶豫往上爬,再在水池周邊兜一圈,然後打開門出去了。
白日裡,陽光透過玻璃牆灑進來,十分明亮,依恩大着膽子去摸旁邊的門鎖,一個個摸過去,發現都上了鎖,有點失望的回到客廳。
又想起那個助理的話,自己來曆違法了嗎,他糾結、咬牙,但凡長條腿,他現在就離開這。
偏偏是條不中用的尾巴。
雖然不能離開,依恩還是往屋門口去,他想去外邊院子裡看看,輕松打開屋門,這處沒有上鎖。
一股暖風吹過來,太陽好像有點大呀,依恩動了動身體,試探着朝門外探出腦袋,暖意輻射到上半身,手按在地上……噫燙手,手掌似乎格外不能忍受熱意,依恩趕緊縮回到屋子裡,重新關上門。
剛想往沙發的位置去,這時候,院子的大門又響起動靜。
難道動物園的那群獸人去而複返了?
顧不上發出的動靜,依恩狠狠心扶着牆立起身體,一下彈跳出三米外,兩三下就回到遊泳池的屋子裡,跳進池子裡。
屋門外,五個穿着軍裝的獸人停留在門口,其中一人手中提着醫療箱,兩人手中擡着擔架,擔架上擡着上半身赤裸的青年,胸口到半邊肩膀纏着繃帶,青年閉着眼,面色蒼白沒有血色。
另外兩人沒有說話,也沒有推開門進屋,而是互相對了個眼神,一股明顯的水汽彌漫在屋門口,逐漸消散,這不符合上校口中說的家裡沒有其他獸人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