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麗拍拍女兒的背，安靜一會兒，難為情的說，“我想請求您在人魚對外領養前，能不能讓我和女兒去看一下人魚，我知道這很讓人為難，但我女兒一直哭鬧不休，剛昏睡過去，我很心疼，請問有什麼途徑可以去看嗎，任何辦法我都可以去試試。”

懷斯疑問說，“您說其他四條人魚都在您那，為什麼還需要看那條叫依恩的人魚呢？”

古麗壓住心頭的痛苦，她不知道在向誰道歉，“對不起是我的不對，那四條人魚到新環境後在适應期，蘭娜已經告訴過我要過幾日才能看人魚，但是我女兒很想看人魚，我就抱着她站在缸旁邊，然後人魚瘋狂攻擊過來，雖然沒有傷到我們，可是女兒被人魚吓到了，現在一邊喊着要看人魚，一邊不敢靠近人魚，提到人魚既驚懼不安又很想靠近，為此一直高熱不退，對不起我真的是很嬌慣孩子的母親，可她才從重度抑郁症中緩解過來，我很難拒絕我女兒的任何要求，對不起。”

電話那邊傳來哽咽的聲音，懷斯想起寵物店的一些傳聞，心内忍不住歎息，報了個時間，“您如果有意願，請在這個時間段内來到動協，我們動協的人前往喂食人魚時可以捎帶上你們，但是您和女兒需要遵守喂食大型動物的規矩，簽署免責協議，這一點可以嗎？”

那邊連聲答應，古麗抱着懷裡的孩子喜極而泣，“太感謝您了懷斯先生。”

古麗抱着再度變回去小羊的孩子，心疼的貼在孩子的臉頰上，“佩拉，你要好好的，媽媽帶你去看人魚。”

“看人魚，媽媽。”小羊蹄子抽動兩下，睡夢中喃喃說。

一旁另一隻小羊嚼着裙角，古麗揉揉小羊的腦袋，化為原形，一隻兩米長渾身綿軟白毛的大羊，把兩隻小羊圈在懷裡。

*

“宗倫上校，您的傷勢好轉的很快，這次上藥換了其他的藥物，會加快肉芽生成，有一定概率發熱，您要注意飲食健康，多吃肉食，發熱嚴重了及時聯系我。”醫生又叮囑了不要沾水之類的話。

宗倫赤裸着胸膛從容自若端坐在沙發上，醫生在給他纏繃帶，宗倫的餘光卻在注意那條魚看向二樓的目光，心裡猜測，人魚會不會爬樓梯？

“宗倫上校，您聽到了嗎，如果有發熱要及時聯系我。”醫生再次強調一遍。

宗倫這次認真聽了，點頭應下來，淩亂的頭發帶着幾分不羁，“聽到了。”

醫生收拾藥箱離開，宗倫一手拿着手機，給人魚拍了張照片發給懷斯，“人魚會爬樓梯嗎？”

懷斯忙碌中看到特别關注人的消息，拿起手機看一眼，圖片裡一條人魚半趴在地闆上，看不出來什麼特别的，他沒好氣說，“我現在真懷疑是你太閑了把人魚扯上岸，人魚上岸不符合他們的生理構造，他看你隻能看見膝蓋的高度，别折騰人魚了，不然我要考慮花錢去外地租賃場地了。”

“去你獸人老祖的。”宗倫摸着下巴，走近問人魚，“喂，是你自己上岸，還是我把你拎上來的？你不給懷斯解釋清楚，他要給我扣帽子了。”

要不是你，我沒準在水裡睡覺，依恩很沒有良心的把昨天的踩尾巴仇算上，不過看在對方負傷的份上，他決定不記這個仇了。

看一眼對方橫跨半個肩膀的繃帶，猜測底下受傷有多重，依恩有一點後悔，對不起，死裝哥，以後不覺得你死裝了，原來是殘血狀态，半邊肩膀不能動。

下次給你換個外号。

剛想着，下巴突然被擡起來，依恩感覺莫名其妙，想挪開下巴，那隻手鉗的紋絲不動。

宗倫上下打量人魚的眼睛，構造上看不出和自己眼睛的區别，“懷斯說你趴在地上隻能看到我的膝蓋，真的假的？”

艹，這說的什麼話，你趴在地上試試，依恩惱羞成怒揮過去一爪子，那隻手利索躲開，下巴終于被松開，可緊接着又被握住了。

宗倫從喉嚨裡哼出一點笑意，擡起一點人魚的下巴，看向人魚的喉嚨部位，那裡平坦而纖細，“懷斯那家夥生氣了變成原形還會咬我，會亂叫，我怎麼沒聽見過你發出聲音過？”

因為我是啞巴，這下滿意了嗎，依恩被迫擡着頭感覺有點累，幹脆松散力道靠在那隻手掌上，有氣無力的想。

宗倫愕然一瞬，嘴角上揚，右手托住人魚的下巴，他伸出左手慢吞吞摸人魚的頭發。

失去水分之後沒有想象中幹枯的手感，反而又涼又滑，像是海中霞水母長長的觸須從手上滑過，滑不留手，宗倫若有所思，“養寵物，是這樣的感覺嗎？”

可惜了，自己不常待在帝都，不然真想養一隻。

給你做寵物得倒八輩子的黴，依恩盯着他随手放在口袋裡的手機，思索着，怎麼能讓自己拿到。

也許是手掌太溫暖，也許是昨夜連續不斷的翻船噩夢讓他沒睡好，依恩打個哈欠漸漸有了睡意，睡前提醒自己一句，要感覺學這裡的語言，要想起來船上那個人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