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很好奇，在去到寵物店之前，是誰訓練的人魚，如果和獸人比較，這條人魚至少有三歲的智商。

恐吓人魚的道具沐浴露放回去，去洗手台洗掉手上的沐浴露，宗倫取出一條幹淨的浴巾挂在旁邊，伸手指指浴巾，“我去處理一點東西，你泡夠了自己出來，記得把身上的水擦擦，要是弄得我屋子裡全是你身上的味，下次别想吃我的飯。”

懷斯手下不停簽字，“事情怎麼突然爆出來？”

朱利安面無表情說着調查結果，“人魚的領養條件放出來後陸續有十幾人申請，條件都不達标，他們想讓動協這邊降低領養條件，我這邊查過，發現有幾個勉強合格的獸人是私人動物園的，就對他們進行了警告，昨天晚上開始，一撥人不斷挑撥說人魚領養條件有貓膩，人魚其實早就被領養走了，接着才是今天爆出來的問題，目前最大的輿論壓力有三個，都已經壓了下去。”

懷斯放下手裡文件，雙手交叉擺放在胸前的桌面，目光冷靜，“詳細說說。”

“第一，人魚能治病，這一條謠言已經聯合六家養有人魚的動物園進行辟謠，目前沒有再讨論，第二，人魚歌聲能夠治病，這一條謠言從依恩在寵物店時已經有矛頭，隻是不明顯，那時候寵物店有五條人魚，現在因為古麗女士的女兒痊愈是實證，數家媒體采訪時故意往這方面上扯，古麗女士親自澄清，沒有聽到過人魚歌聲，但是謠言止不住，因為古麗女士開的公司規模很大，很多人知道她女兒重度抑郁的病情，現在她女兒突然痊愈，還有些荒謬傳聞說提取人魚的基因治好的病，要求動協公開人魚身體狀況，這個我們每天都會往外放人魚的圖片，沒有人再懷疑人魚被提取基因的謠言。”

朱利安稍微停頓一下，“第三條，人魚的領養條件之所以格外嚴格，是因為先有坑後有蘿蔔，已經有人領養走了人魚，所以人魚的領養條件才會格外離譜，我們放出去了動協關于人魚的規定，但是這一方面的謠言還是止不住，這一條也是對我們動協危害最大的一條。”

“你會怎麼處理？”懷斯靠在身後的椅子上，詢問說。

朱利安握緊拳頭，“謠言背後有人推波助瀾，但是抓住了動協的弱點，我們多年來和許多動物園有買賣人魚的合同協定，對動物園要求格外高，從來沒有被動物園懷疑過暗箱操作，而這次放出去的人魚領養還是第一次，沒有先例，所以才會引起民衆跟風一樣的對動協的懷疑，懷疑我們私自賣給獸人人魚，隻要我們公開領養人魚的獸人資格審查過程，放出領養人的信息，在人魚被領養出去後不斷放出人魚的領養後續，謠言不攻自破，我們報警讓司法部找到故意引導民衆的獸人，把他抓起來。”

“想法是對的，面對質疑要積極回應，避免公信力流失、失去民衆信任。”懷斯給予了肯定。

朱利安心裡一個咯噔，那就是做法錯了。

懷斯繼續說，“但是我們是官方機構，我們不通過往外領養動物獲利，我們的财政來自于帝都政府撥款，我們的職責是監察保護動物園的動物、商店内的動物、包括民衆已經帶回家的動物，我們往外放出到動物園的人魚資格規定來自于帝都和文西碎石星群的協定，所以你看，其實判斷人魚領養給動物園還是給私人的獸人并不是我們來做決定，而是來自外交部的商議協定，人魚的領養條件也光明正大寫在動協的條款之上，并不是今年才有，已經至少有十年以上的曆史，你覺得是外交部的公信力更高，還是再被懷疑的動協公信力高，去吧，拟一則通告，内容長一點，每一點質疑的回複都要寫在上面，後面放出監督我們動協的電話，如果有後續監督，把監督結果也發通告出來。”

朱利安一滞，這麼一來即便再有人質疑動協的不合理，也隻會覺得帝都和人魚獸人所在的文西碎石星群達成的合作有關，人魚星系都通過的領養條件……哪還會有獸人覺得條件不合理，如果覺得不合理舉報也行，動協不怕舉報。

他應下來，“我這就去。”

*

奧利奧帶着作業敲響宗倫家大門，對着大門喊，“宗倫，我來你這裡寫作業了。”

宗倫在二樓辦公，遠程開門，“進來吧，自己找地方。”

奧利奧看客廳沒有人魚，先背着書包跑一趟遊泳池的房間，趴在水池裡，“咦，人魚去哪了？”

再回到客廳，正看到人魚從宗倫睡覺的屋子裡面出來，人魚盤着尾巴坐在一隻深口的圓盤裡面，奧利奧哇的驚喜叫一聲，跳進去撞在人魚的尾巴上，“我也要玩。”

他的手搭在圓盤邊緣，移動的方向當即改變，往牆的方向撞過去，速度很慢，兩人坐在裡面身體都沒有晃動一下，奧利奧覺得速度太慢，彎腰找到按鈕，連續按幾下，口中喃喃，“懸浮模式。”

圓盤緩緩升高到半米高度，依恩一驚，雙手抓住大型杯子邊緣穩住身體，這怎麼還能懸在半空中。

圓盤移動的速度被鎖定了，奧利奧見無法調整，沒了玩的興趣，“怎麼鎖住了，這麼慢的速度，比烏龜爬還要慢。”

說着他背着書包輕松從杯子豁口跳下去。

依恩：“……”熊孩子，給我調回去。

這個高度一點不吓人，但是處在沒着落的半空中，依恩十分沒安全感，見奧利奧邁着兩條小短腿跑到桌子旁，若無其事的開始掏書包，依恩隻好自己上。

他不是好奇心過剩的人，這個大型杯子對他來說免去了爬地闆的苦，用處也僅限于此，一上午都沒有想過要更改配置數據，現在想把高度降下去，隻好慢慢摸索。

好在看到了奧利奧按按鈕的位置，依恩成功把圓盤降下來，他慢慢挪到熊孩子小老虎旁邊，寫作業是吧，我打會遊戲。

宗倫安靜處理一會文件，停下筆，像是聽到了樓下在罵人的聲音，他不敢置信，“什麼聲音這麼吵？”

難道家中進陌生獸人了，宗倫放下筆，往樓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