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話就不要現在說了吧?”她壓低聲音在吳杪耳邊說道。
很明顯的,在吳杪的話語下吳書玉原本還隻是默默落淚,現在已經淚如雨下。
她們或許甯願妞妞責怪她們,如果她沒有任何責怪那才更加令人覺得酸澀,動物的一生本就短暫,在無盡的無悔的思念中度過那太令人痛心了些。
但是她在這邊按下了吳杪,另一頭的娜仁卻點點頭,“沒錯,動物确實不會有這種情緒。她和琪琪每天都會在每年你們過來的路上等很久,等到太陽快落山了她們才會結伴出去撒歡,等待對她們來說不是什麼大事。”
吳夏生又深深歎了口氣,在一旁女兒的肩膀上拍了拍,“先休息一下吧,我們晚點再去一次。”
吳書玉胡亂點點頭。
娜仁在一旁的蒙古包給她們換了床褥,每年她們都來,這裡什麼都有,老太太家大業大的,光蒙古包就在這裡搭了四個。
吳夏生和吳書玉昨晚才請到假,坐的紅眼航班,今天又坐了三個小時的車,确實需要休息。
但吳杪和謝明瓊沒有絲毫睡意。
她們昨晚睡眠質量堪稱絕佳,娜仁看着兩個精神抖擻的年輕人将她們默默留在了主帳裡,然後熱情的端上了一盆又一盆肉。
謝明瓊目瞪口呆的看着桌面上幾乎快堆成小山的牛肉,哪怕昨天晚上她們去街邊吃牛肉火鍋都沒有這麼多的肉。
當然,更加關鍵的是肉裡沒什麼調味料,隻放了鹽。
剛吃第一口時口感非常驚豔,可當她吃了小半盆後面色逐漸凝重下來。
一旁的吳杪面色和她一樣凝重。
娜仁人老了,胃口沒老,一輩子都是草原胃,早餐都要就着肉吃,午餐能吃一盆肉,一下就見了底。
她擡頭看向兩人,有點好笑,“吃不下别吃了。”
謝明瓊還想客氣兩句,吳杪已經如釋重負的放開了手。
娜仁有點奇怪,“你前幾次來我這裡,不是吃不下了就要說不吃了,怎麼這次來反倒不會說話了?”
“館長讓我過來了聽您的話,少說話,别惹您不高興。”吳杪眉心輕蹙着回答。
以前的幾次都是她和館長一起來的,這也是娜仁會認識她将她當晚輩看待的原因。
但是這次是吳杪一個人來,館長可了解她的脾性,怕她主意太大亂說話給這老太太氣出點什麼,便叮囑了兩句。
吳杪選擇不理解但照做。
娜仁嚷嚷起來,“你們館長要幹嘛啊?話都不讓孩子說,我到時候打電話去說說她。”
吳杪深以為然的點點頭,證明她完全贊同娜仁的話,并且用眼神表明隻要她不開口那就不算她在說館長壞話在背後偷偷蛐蛐她。
“你還是和原來一樣就行,想說什麼說什麼。”
吳杪應了一聲。
謝明瓊旁觀了對話,深刻了解了能和吳杪交往的人都不能用正常思維去思考。
她們似乎并不受人際守則的約束,總是有什麼就說什麼。
“你們倆下午想幹嘛就幹嘛,你們館長前幾年丢我這的遮陽篷和桌子闆凳還放在旁邊呢,想用自己去拿。”娜仁對她們說道:“我下午要睡個午覺還要出趟門,你們就和小七看家。”
“好,”吳杪說:“那不是遮陽篷,那叫天幕。”
“行行行,”娜仁擺擺手,嘟囔起來,“不就是塊擋太陽的布嘛,還要起個奇奇怪怪的名字。”
“你倆吃完了嗎?吃完了就自己去旁邊找個包當宿舍,我要睡覺了。”
兩人剛剛還是被娜仁憐愛的遠道而來做客的好晚輩,轉瞬就被她又轟了出去,甚至她們還沒出門,娜仁已然倒頭就睡,她們剛出帳篷,門簾都還沒幫她放下呼噜聲就已經傳出來了。
門口的小七見兩人出來,坐下就已經到人腰側的大狗又堅定的站到了謝明瓊旁邊一本正經盯着她。
謝明瓊:“……”
不是,這一塊有沒有正常人和正常狗?
你們這個草原是有點什麼說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