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來,肉串是豬肉的羊肉的還是牛肉的?”忙得熱火朝天的老闆,中氣十足地問。
“豬肉的吧。”
“好來!”
十塊錢可以買四五十串鴨腸,很小,但邊走邊逛,安衹宸吃得還是很盡興。
“吃一個。”安衹宸把手裡的串塞進祁澄嘴裡。
祁澄砸吧了一下,味道尚可。
“怎麼樣好吃吧?”安衹宸看着祁澄眉頭漸舒,晃着腦袋問。
“還行。”
“裡面還有很多,我帶你逛逛。”安衹宸拉着祁澄的手往人群深處去。
人來人往,他們又是往人群處走的,祁澄不時就會被碰一下,安衹宸見狀便攬着他的肩往前走。
“能不這個姿勢麼?難受!”祁澄皺眉。
“我不這樣你不就被其他人撞了,皺着一張苦瓜臉。”
“那你不照樣碰我嗎?”
“我碰總比一群人撞好吧。”
“行了停這吧,在這吃。”祁澄賭氣不想再往前走。
劉叔燒烤,也可以。安衹宸點點頭,坐了下來。
“别坐!”祁澄攔下他,“紙。”
安衹宸認命地擦着凳子,心想早知道就不帶祁澄來了,請了個祖宗。
“吃什麼?”安衹宸問。
祁澄飛快的點了一堆,推給安衹宸說:“你一塊付了吧,到時候我A給你。”
安衹宸點頭,祁澄又問:“你那玉是幹什麼的?”問完想抽自己一嘴巴,這不多管閑事麼,人家愛幹啥幹啥。
他沒指望安衹宸回答他,卻聽到了他的回答:“那是我媽的嫁妝,她生病了,留個念想。”
“啊……”祁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既然是念想,祁澄覺得那大概是很重的病,人要是不離開,留下的東西怎麼會叫做念想?
祁澄更想抽自己一巴掌了,好好吃頓飯,還揭了人家的傷疤。他有意沉默,讓氣氛更凝重些,然而安衹宸并沒能理解他的用意,沉默一會後又嘻嘻哈哈和祁澄聊了起來。
祁澄現在認為安衹宸是強顔歡笑,于是一改剛剛嫌棄冷漠,對安衹宸有問必答。
聊着聊着祁澄發現,雖然安衹宸性格跳脫,愛開玩笑,但對于某些事情的看法和自己不謀而合,兩人的三觀很是契合。祁澄正好在為謝銘的事煩惱,便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想看看安衹宸是怎麼想的。
“你的意思是說,那個謝……你朋友的媽媽有把謝銘給趙勝的想法是麼?”
“對。”夏媽媽雖然那天打趙勝打得急,但趙勝走後她又後悔了,覺得趙勝是會娶她的。祁澄其實蠻不解的,他雖然不懂趙勝為什麼要把謝銘要回去,但趙勝以前讓人家未婚先孕又抛棄是不能掩蓋的事實呀。
“等着吧,趙勝還會再找謝銘的。”安衹宸一臉深不可測。
“為什麼?”
“那可是他的兒子,以後肯定大有用處。”
“女兒就沒用處了?”祁澄問。
“有啊,可他沒女兒呀。”
安衹宸語重心長地對祁澄說:“不要想啦大學霸,這是家庭倫理劇的常規操作,多看點電視劇就懂啦。”說完還配上了手臂波浪般舞動的動作。
“gay裡gay氣。”祁澄忍不住說。
“你懂gay麼?”
“白琛科普過了。”
正說間,安衹宸看到一個黑影:“祁澄,我們該走了。”
“啊?我還沒吃完。”祁澄嘴裡塞着肉,含糊不清地說。
黑影越來越近,最終停在安衹宸面前。“晚了,想走也走不了了。”安衹宸聲音漸抖。
“小安呀?好久不見。”為首的頂着一頭黃毛,叼着根煙,笑得一臉邪氣。
“羽哥好。”安衹宸回,心想,真晦氣怎麼會在這地方碰上災星。
瞥了眼桌子上的狼藉,以及啃肉的祁澄,王塵羽問:“這你朋友?”
“是。”
“不是。”
安衹宸和祁澄異口同聲地回答。
“我不認識他,”祁澄艱難地咽下嘴裡的肉,“我倆就拼桌的,這樣便宜。”
“那就算認識了。”王塵羽點點頭,對安衹宸說,“上次你把我整進局子的事,咱們唠一唠吧。”
“行。”安衹宸站起了身,環顧了一下四周,“祁澄!跑!”說完把錢扔到桌子上算是給老闆結了帳,一溜煙兒跑了。
祁澄哪知道還有這等操作,眼見安衹宸都快跑沒影了,自己連忙起身,把書包往還沒搞清狀況的對方頭上一砸,也一溜煙兒跑了。
兩人跑出地下城,安衹宸問:“你包呢?”
“砸那黃毛頭上了。”祁澄大口喘着氣,“沒事再買一個就行。”
“二十萬?”
“用不了那麼貴……二十萬!”祁澄驚覺自己還有二十萬在那個包裡。
“唉……”安衹宸往地下走,“你等着吧,我給你拿出來。”
祁澄拉住他:“發什麼瘋!”
“二十萬呢,給你拿回來,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來這兒。”
說完安衹宸就往來路跑過去了。
祁澄不放心,去旁邊洗刷間拿了個棍子,也回去了。
地下廣場像是錯綜複雜的迷宮,剛剛安衹宸帶着自己七拐八拐,自己早忘了怎麼來的了,隻能先找最開始最寬的過道,找到吃飯的那家店。
祁澄橫沖直撞往前走,行人們撞在他身上,他躲閃不急隻能撞着向前,一會兒跟着人群順行,一會兒又逆行,人挨着人,他渾身不自在。
終于,祁澄千辛萬苦找到了“劉叔燒烤”。
“一群人帶着他進小胡同了,你從這進去找找。”老闆指着右面漆黑一片的路口。
祁澄沖進去,果然聽到打鬥聲和叫喊聲,他給自己定了定心,沖着打架的一群人大喊:“開水來啦!快讓道!”
然後一棍子沖上前,打在黃毛肚子上。
“快跑!”安衹宸見祁澄還想打上一棍子,忙帶着他跑路了,還不忘提上祁澄的書包。
“謝了。”祁澄接過書包。
“沒事。”安衹宸擺擺手,“你快回吧,免得他們一會追上來。”
“嗯,你還能撐住嗎?”
“不礙事,我讓白琛接我。”
祁澄點點頭,他也不知道安衹宸傷在了哪,臉上隻有眼角磕破了,可能其他都打在身上了吧。
“注意休息。謝謝。”祁澄說完就跟安衹宸道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