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塔剛睜開雙眼,豈料這時就聽有人說:“葬了吧!”
緊接着,四周傳來一片哀嚎,随着那抛下來的泥土,尤塔一下子就被驚醒了,心裡嘀咕:“靠,這誰啊?居然想活埋了我!”
“爹,七姐她沒有死,你們不要埋她,都是我的錯,嗚嗚......”這時,一道略顯稚嫩的聲音傳來。
“你這臭小子還有臉哭,要不是因為你,她能死啊?”男人不耐煩的吼着。
“老王啊,你就别再發火了,他也不想的。”有人勸道。
“孩子他爹,這都是咱家小七的命啊,或許到了那頭她還能投生個好人家!”這麼說着,女人忙抱住身邊的小男孩,哭的泣不成聲了。
男人瞅了瞅周遭的人,忍着心中的痛,而後默不作聲的繼續着手底下的活兒。
尤塔雖說不曉得她自個死了多久,但她還記得那一瞬間的感覺,那種恐怖的窒息感至今都令她心有餘悸。
可從這些人的隻言片語中又得知她似乎死的沒那麼簡單,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尤塔實在鬧不明白了,于是便開了口,問道:“請問這是哪兒?還有,我是誰?”
周遭衆人顯然聽到了這話。尤塔隻感覺四周一下子安靜下來,同時這些人也不再往她身上抛土了。
過了一會兒,有人向坑裡望去,當瞧見尤塔她那張小臉時,頓時吓得跌坐在地上,磕磕巴巴的說:“詐,詐,詐屍啦啊。”
就這樣一邊連滾帶爬的往回撤,一邊把話說整齊了。
“王麻子,你怎麼了?到底看到啥了?”男人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焦急的問道。
誰知這時,坑裡突然站起來一個小人兒,老實巴交的替王麻子回答了這個問題:“我想他是因為瞧見我吓着了!”
衆人循聲望去,待瞧清那小人兒的樣貌時皆大駭不已,頃刻間,驚叫求饒聲不絕于耳。
“啊,詐屍啦!”
“啊,鬧,鬧鬼啦!”
“小七,求求你,求你别殺我!”
......
“七姐,是你嗎?”這時,一個四五歲大的小男孩突然跑到了她的跟前,蹲下身子,怯怯的問道。
見此,一女子頓時大驚:“小豆子,快回來!”
可小男孩卻對此無動于衷,仍定定的瞅着她。
尤塔也同樣瞅着這個趴在坑邊的髒臉娃娃,見他那期盼的小眼神,一時間不忍說明真相,于是便笑着點了點頭。
“太好了,爹,娘,七姐她沒死!”聞言,這小孩兒立馬蹦了起來。
有一些東西已脫離軌迹,有一些人也注定要相遇,即便時間與空間有再大的距離,兜兜轉轉間還是能讓我再一次遇見你!
如今的尤塔還沒有料到這個年紀不大的小男孩之後會成為她多年來的驕傲和期盼,也因為他的出現使得尤塔與她生命中的另一半多年後又再一次相遇。
經過再三确定後,尤塔這才被幾名膽大的漢子從坑中拉了出來。一時之間,尤塔起死回生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小王莊。
小王莊位于魯國的南方,是一個偏僻的小山村,由于村中大多數人家都姓王,因此而得名。
尤塔就是重生在其中一戶最普通的佃農人家。
在這個家裡有位年過花甲,但仍老當益壯的爺爺;有位五大三粗,力大無窮的爹爹;有位長相普通,但手藝極巧的娘親;還有一個像跟屁蟲一般的弟弟。
據那個弟弟說:“由于尤塔在家中排行老七,因此大家也都叫她小七。”
小七上面還有六個姐姐,家中除了五姐六姐在大戶人家做工還沒有出嫁外,其餘四個姐姐都早已嫁作他人婦。
而那個弟弟卻是家中唯一的男孩。由于家裡沒有人讀過書,因此就把當時田間所種之物當成男孩的名字,寓意有糧吃。
聽小豆子說到這兒,尤塔不由得腹诽:“沒文化真可怕!”
而後她又打量了一下小豆子,發現他雖是穿了身粗布衣裳,但卻難掩可愛的小模樣。尤塔轉了轉眼珠,笑着說道:“八弟,不如讓七姐來給你取個更好聽的名字吧!”
“我不要,豆子這名字是娘親取的,我才不要換呢!”小豆子立即回絕道。
“也不是說非換不可,你看可不可以這樣,豆子是乳名,我再給你取個響當當的大名,如何?”尤塔接着誘哄道。
“那我也不要!”小豆子堅持道。
尤塔見他如此也就沒再堅持了。
須臾,她自個在地上用石子一筆一劃寫了兩個大字,轉過頭來跟小豆子說:“八弟,那你可記住了,從今往後我不再叫小七!”
“不叫小七那叫啥?”
“喏!”說着擡了擡下巴,接着道:“這就是我的名字,尤塔!”
聞言,小豆子怔怔的瞅着地上那工工整整的兩個字,嘴裡不停的重複着兩個字“尤塔,尤塔!”
“好聽嗎?”尤塔笑着問道。
“嗯,好聽!”小豆子點了點頭,回道。
“好聽你就一定要記住它哦,萬一哪天咱們倆走散了,你隻要瞧見這兩個字就一定會找到我!”尤塔笑着說道。
“七姐,你會離開我?”聞言,小豆子頓時慌了,趕忙抱住她的腰擡眼瞅着她。
“傻瓜,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我也終有一日會離開你的!”尤塔一邊撫了撫他那毛茸茸的腦袋一邊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