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逸自是知曉莫言的性子,深知他并不是那種好誇大其詞的人,遂皺着眉斟酌了一番。
“是不是有什麼辦法了?”見雲逸他們主仆二人許久都未再開口說過一句話,司徒沖終究還是按耐不住,走了過來。
雖沒打算瞞他,但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還是吓了雲逸一大跳。
須臾,收斂心神,随即答道:“辦法倒是有,就是有點冒險!”
“快說,什麼辦法?”聞言,司徒沖興奮的要命,一下子便抓住了他的肩膀,急忙催促道。
“嘶……”雲逸痛呼一聲。
“啊!抱歉,抱歉,你沒事吧?”司徒沖吓得立馬松了鐵鉗。
“無礙!”
之後又過了片刻,雲逸這才接着回道:“今晨我便吩咐莫言去盯着陣外的那些苗疆人。雖說他們如今還在那地兒死守,但保不齊有一兩個不遵從禮法的人會偷偷溜回寨子。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他們苗疆一族并沒有一支軍紀嚴明的軍隊,換言之,他們也就沒有軍法的束縛。在下之前隻是猜測,卻不料真讓莫言給撞見了,原來他們是通過……”
接下來的話全是莫言說的。
“真是高明,難怪他們每次出來都背着一籮筐的毒物,原來還有這種妙用!”聽完莫言的話,司徒沖十分震驚,他萬萬沒有想到那些惡心至極,瞬間便可取人性命的毒物竟是苗疆人通往他家老巢的代步工具。
可即便知曉了這些,沒有那些毒物墊腳也是白搭啊!
見司徒沖又是一副一籌莫展的模樣,莫言不屑的冷哼了一聲,說道:“就會說大話,要是小七在就好了!”
司徒沖一呆,剛想問雲逸小七是誰?便瞧見他瞬間煞白的臉色。
莫言也瞧到了他家主子的神色,自知失言,便惶惶不安的後退了一步,不敢再出半點聲響。
再無敵的人他也有短處,有軟肋,而尤塔注定是他雲逸此生的劫數。
思及此,雲逸無奈的搖了搖頭,想極力揮去那抹時不時就出現在他腦海中的倩影。
是劫難嗎?
可為何我會如此甘之若饴?且就算前方是死路我也無怨無悔呢?
“先生,先生!”盯着雲逸看了許久,終究還是看出了端倪,司徒沖強忍着心中的疼痛,輕輕的喚了喚他。
終于,雲逸的瞳孔再次有了焦距,愣愣的看了眼這眼前的男子,才忽地想起他如今身在何處。
一絲尴尬轉瞬即逝,雲逸立即調整了思緒,建議道:“在下不才略懂些引誘之法,希望能助将軍一臂之力!”
“先生過謙了!”司徒沖說道。
世間萬物皆有定法,讓蛇能在短時間内乖乖聽生人的話也不無可能。
這時,隻見雲逸小心翼翼的從袖口中摸出一方手帕。白色的帕子上繡着一幅新奇的圖案。乍看之下,它竟像是一股被微風吹動的浪潮,正扭動着自己的腰身向岸邊靠近。可再仔細一看,它更像是一葉方舟,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方向不斷前行。
打開繡帕,卻發現裡面竟是一塊用麻線串在一起的小木闆,拿出那木闆,圖案更清晰了,原來剛剛所見的一切隻是這幅畫的一部分。
原來它隻是一條不知何用的曲線,線的一端一直被扯到了帕子的一角,而另一端卻連着一個不知名的東西。
那東西圓潤細長,頭大尾小,頭部網狀,黑色的網面間夾雜着些許耀眼的金線,通體火紅色,腰身上有兩塊凸起,尾部與曲線一端相連。
見到這個圖案,雲逸的嘴角不自禁的往上翹了翹,輕輕的打開木闆,又瞧裡面夾着一片樹葉。
按說這麼多天,不管哪種天氣,何種季節,隻要是脫離了本體,就算時隔再短,這片樹葉也早該枯萎了。
可不知為何它卻還如剛摘下來時那般新鮮。
素手捏出樹葉,再用繡帕将木闆裹好,塞回原處,持着葉片,薄唇含住一邊,須臾間,一首悠揚的曲子就這麼被雲逸輕而易舉的吹了出來。
彼時,夾雜着微風,甚是舒适,讓人一下子不能自拔,深陷其中。
一時間,衆人竟都沉迷于其中,更有甚者開始不自覺的舞動起來。
司馬沖就算是其中定力最好的那個,可他眉宇間的神色也說明了一切,原來這首曲子可以亂人心志。
記得師傅曾說過;“東瀛有曲,名為迷心,聽者失志,奏者自損!”
想來雲逸吹的這段曲子應當就是東瀛的亂心了。
思及此,司馬沖剛想去阻止他,卻不料這時傳來一陣陣“嘶嘶”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