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羌格爾立即從後方的軍隊中騎着馬走了出來。
兩人遙遙相望,依稀還能看出小時候的樣子。
而後,羌格爾興奮的大聲宣布道:“停戰!”
隻見數萬北戎士兵皆因他這聲号令乖乖的向後撤退。
而羌格爾卻毫不猶豫的駕着馬緊走了兩步,孤身一人來到城門前說道:“不知能否再與故人一會?”
聽了這話,尤塔扭過臉來望向葉無尋,那眼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她也想會會他。
見此,說實話,葉無尋很是吃味。
任誰都不願将自己心愛的姑娘拱手讓人。
但他卻又無可奈何,畢竟如今敵衆我寡,更何況羌格爾已識破了尤塔的空城計,知道他這邊的實力,所以就算葉無尋千不想萬不願,也隻好乖乖的打開城門,迎接羌格爾這個棘手的情敵。
雙方首領在城内會面,北戎的下屬在城外敬候。
軍旗飄搖,戰鼓靜停,葉無尋站在城樓上有些賭氣的俯瞰着眼下的那群北戎兵,臉色鐵青。
“啥叫小七,這麼多年我一直記挂着你,你就像那生長在冬天的雪蓮花,總是這麼頑強、獨特!”
“我呸,這還用你說!老子看上的人能是一般人嗎?”聽了羌格爾的甜言蜜語,葉無尋當時差點沒忍住,罵他不要臉。
“啥又叫我倆有悄悄話要講,你躲遠點,不許偷聽!”
聞言,葉無尋氣得鼻孔生煙,立即冷哼了一聲,說道“我才不稀罕,誰要偷聽啊!”
說完,他便一甩身後的披風,氣呼呼的走了。
朝他的背影吐了吐舌頭,而後轉過臉來“嘿嘿”一笑,就像多年前那樣攬過羌格爾的脖子,大姐大的說道:“反了你了,幾年不見,長本事了,快說,這些年你都去哪兒了?”
怕尤塔崴到腳,羌格爾十分配合的彎着腰,回道:“沒去哪兒,醒來就發現被人救了!”
“誰救的?”
“你不認識!”
話說到這兒,尤塔意識到有些東西羌格爾并不想讓她知道,她也就識趣的不再追問下去。
沉默了一陣兒,換做羌格爾問她:“這些年你過得可還好?”
“還不錯!”
“我回小王莊找過你們,可村裡人卻說你跟個京城裡的大官去了京都!”說到這兒的時候,羌格爾明顯攥了下拳,但終究還是接受了那個事實,便道:“你過得好就成!”
有時候,天不遂人願,有時候,别離便是一生。
很多時候,我們不願事情的結局會是那樣,但終究抵不過老天的安排。
故而,就算羌格爾再舍不得離開尤塔,也不得不放手,任别人與他心愛的姑娘成雙結對,共結良緣了。
無奈的抛下了心中的不甘,羌格爾便開起了玩笑:“真便宜葉無尋那個臭小子了。”
至于為何尤塔會離開雲府,又為什麼會出現在此處,他全沒有問。
因為剛剛他就發現尤塔看葉無尋的眼神很不一般。
是那種少女逗趣時的俏皮,是那種眼裡會發光的神采,總之,在他的印象裡,小七從來沒有對任何人這樣子過。
從來沒有!
思及此,羌格爾的心又不自禁的抽痛起來。
誰知正當他為錯失心愛的姑娘而懊惱不已的時候,忽地,尤塔皺着眉湊到他的跟前:“你啥意思?”
“沒事!”寥寥答了兩個字,羌格爾立刻站直了身子,而後十分認真嚴肅的說道:“當你鳳冠霞帔,十裡紅妝,我定萬裡相送,舉國歡騰!”
聞言,尤塔一愣,不知他這是又鬧的哪兒出。
結果為了表達他的誠意,羌格爾當場便撕了自己身上的絨皮,一咬,手指就破了,随即便寫下了一封休戰書。
然而,這還沒完。
他還叫來了不遠處的葉無尋,并将這份寓意着兩國百年之内再無兵刃相向的信函親手交了出去。
接手的那一刹那,羌格爾側過身子,耳語道:“小七就交給你了,記住,千萬别讓她受委屈,否認我絕不會饒了你!”
聽了這話,生了半天悶氣的葉無尋頓時開心不已,随即應道:“嗯,放心吧,我定會護她周全!”
兩個男人就這樣在寒風凜冽的城樓上,将兩國的大事與尤塔的後半輩子協商妥了。
一切告一段落之後,羌格爾剛要離開,卻突然發現尤塔身側的那隻老虎有點兒眼熟,便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小丢兒,是你嗎?”
“嗷嗚......嗷嗚......”
“當真是你?”意外得知了答案,讓羌格爾頓時一愣。
當年要不是它,他也不會與尤塔冰釋前嫌,更不會從那之後心甘情願的追随于她,傾心于她。
可以說小丢兒是他與尤塔僅有的維系,更是他動心的開端。
卻不料多年之後再相見時,它竟還活着,而且還成為了葉無尋那出了名的坐騎。
難怪人們常說世事難料,原來果真如此。
思及此,羌格爾便不自禁的伸出手來摸了摸它的虎頭,似對記憶中的那個時常聽他自言自語的夥伴,又或是沖他自己說道:“活着就好!”
同時,小丢兒也十分乖順的眯着眼,舔了舔他的手指。
見此,尤塔并沒有阻止,同樣,葉無尋也沒有呵斥。
就這樣過了好一陣兒,收拾好不舍的情緒,羌格爾爽朗一笑,道:“咱們來日方長,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