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少主在莽原遇襲的消息并沒有傳開,但祝明烽知道。
第二天一早,他帶着祝寒煙一起來到翺晟天,對花熔璋嚴肅道:“昨夜咱們傳音過後,我與煙兒認真讨論過了,蠱雕在暗、我們在明。陰珀事件若真是他策劃的,那他的計劃不成、懷恨在心,針對朱雀族下手的最好突破口就是花璨。萬幸璨兒機靈、保全了自身,但他一擊不成定有後續。”
花熔璋認同道:“伯伯說得是,我和璨璨昨夜也讨論過應對方式,我會加強她身邊的保護措施。”
一旁的祝寒煙開了口:“兄長,今晨忱戈兄傳信來,朱厭的通信對象已探明,蠱雕就在莽原西側山林中,想必你已知曉,不知兄長作何打算?”
“我知曉,寒煙勿急。已經安排熒炬去大營點将,帶隊圍林。”
正議事間,信鼎亮起,竟是同時到了三封來信。花璨剛好坐在信鼎邊,順手取了來信展開,讀後卻神色大變。
“幾位,急報!”她開口打斷了正在議事的三人:“白越鎮、東皇山、元英谷,均報魔祟出沒,部分十分兇悍,已有人族傷亡!”
她一邊說一邊将信遞給三人,三人交換看過之後立刻開始與各族長連信傳影共同部署計劃:白越鎮是瘟鬼作祟,那裡平民衆多、且離蠱雕藏身的山林最近,由花熔璋帶兵前往;東皇山山怪異變,地勢險峻巍峨,離白虎族最近,由擅長山地作戰的易彤凡帶族人前往;元英谷地勢低窪幹旱、荒蕪寒冷,突現雪怪食人,由可以克制雪怪的雷系神力的祝明烽前往。
其餘各族鎮守自家周邊,随時聯絡。
戰機不容耽擱,幾人部署完畢後第一時間各自奔赴戰場,花璨留在翺晟天,祝寒煙也立刻回到了巨刃山。各自安排族人加緊巡邏。
花璨焦急地守在正殿等消息,内心飛速分析着局勢:此次多地同時發難必然是蠱雕的手筆,魔族依然魔障封山、信息隔絕,隻有兩種可能:或是三王依然未醒、自顧不暇隻能以此法保護自身;或是因本身實力大減無法一舉懲治叛賊,選擇隔岸觀火希望蠱雕和神族先打一場、最好是兩敗俱傷各受重創,這樣他們日後清算叛王才更順手些。
無論哪種都說明三王勢力此時無力插手戰局,亦不會出手相擾。
她突然想到什麼,立刻傳音給萬俟宸道:“明美族長,妖界離麒麟族駐地萬福山不遠,不知此時可有異動?”
萬俟宸沉聲回答:“并無大異動,但邊界處近日因領地紛争總有摩擦,吾已令萬俟寰前往。”
花璨聞言隻說:“族長千萬當心,妖族本就搖擺不定,此時若突然發難隻怕棘手。妖族雖并無實力與麒麟族抗衡,但若是有心之人故意挑起争端再趁亂以此大做文章,我們便被動了。”
萬俟宸道:“若是如此……我再傳音與萬俟寰,叫他按兵不動,除非妖族先來犯,否則不可擅起争端。”
結束了傳音,花璨又叫來豐禾,對她吩咐道:“你速去百納城海霧閣,尋忱戈兄長,把他贈予我的這顆聚靈珠交還給他、證明是我親自授意你去傳遞消息。然後請他查查最近九微學堂有沒有什麼人員變動,若有,試着找找相關人員的身世背景。”
豐禾不解道:“少主,為何要查學堂?”
花璨解釋道:“蠱雕目标在我,自然要了解我的行蹤去向。燼歡台無懈可擊、那日我們去陰珀祭拜更是無人知曉,但朱厭能準确堵在我的必經之路,必然是提前知道了我的行蹤。我懷疑是在學堂時有人在某處做了手腳。你擅于潛行,所以你去我放心。此行要保護好自己!”
豐禾領命出發,此時已是大半天過去。花璨獨自在焦慮和各種猜測中等待着前線的消息。
傍晚,終于收到易白虹的傳信。
“東皇山山怪數量不多但隐秘難尋,故耽誤了些時間,現已除盡,安心。遙望白越鎮火光大盛、似是棘手,母神與我将去支援。”
又是火,當年窮奇便是縱火作亂,這麼多年過去蠱雕與他竟然如出一轍。花璨有些擔心,但花熔璋此時已非當年可比,區區瘟鬼還奈何不得他,想到這裡她稍微安心,重新坐了下來。
夜半,正殿燈火通明,祝寒煙傳音道:“璨璨,父神已将雪怪緝拿、收押,隻是元英谷中受害者不少,仍需安撫。不知兄長那邊可有消息?”
“還沒有消息,白虹與彤凡族長已經轉去白越鎮支援,目前還沒有回音,我也不敢貿然傳音過去,怕會讓他分神。”
“你别急,我這就告知父神,安撫結束就直接趕去白越鎮。”
白越鎮内,形勢并沒有想象的那般膠着,但十分耗時費力:
原本花熔璋趕到這裡之後,迅速令人調查瘟鬼的蹤迹,多點布控,很快就拿下幾隻在邊緣村落中落單的瘟鬼。
可這次瘟鬼數量不少,除了這幾隻、鎮中心還有很多,而鎮中人員密集、房屋衆多,恐傷及無辜,即使找到瘟鬼蹤迹也無法用直接手段将其制服。
況瘟鬼擅附身,一旦附到人身刻意将自己藏匿起來便會進入一段時間的隐匿狀态,被附身的人毫不自知、正常生活,在身體撐不住發作之前很難被認出。
好在瘟鬼怕水火,花熔璋令人按照“懼水”這一最容易甄别的特征将被附體者篩選出來、集中關到一個屋子裡,屋外重兵把守、供給食物,等鎮子裡的瘟鬼都被抓出來之後統一驅離人體、再把它們一把火燒了算完。
事情進展的還算順利,可凡人體質有好有差,傍晚時分屋子裡的一部分人挺不住已經開始有異變的迹象。
花熔璋隻能先暫停其他工作、将這一部分瘟鬼設法驅離,驅離後将人族全部轉移出去,再開陣困住一屋子瘟鬼、捏個真火訣燒了個幹淨。
也正是這把火引來了易彤凡母女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