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片鱗與花璨的心髒完全融合的瞬間,血即刻止住了。她的身體逐漸放松下來,心髒恢複跳動、胸廓重新有了呼吸的起伏。拔刀這關真是十足的既有驚又有險,但還好總算平安渡過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祝寒煙将花璨小心地放下、讓她平躺,方便安扶亭施藥、包紮。
剛才的刺激太大了,現在需要讓身體靜躺恢複一陣才能着手解決靈核的問題。
暫時将花璨的命保住了,祝寒煙和花熔璋此刻終于可以分出心思來看一眼地上的兇器。
闆斧——諸懷的兵器,人盡皆知,沒什麼好研究的。但旁邊那把刀并不是魔族的兵器,它隻是一把尋常的牛耳尖刀,是人族廚房裡經常能看見的工具。
“開岚,把結界裡的人都給我帶來。”
祝寒煙手裡拿着刀,垂眼端詳着,好似随意地問:“這刀,是茶寥後廚的吧,刀柄和刀身的相接處還有沾上的茶粉。所以,誰幹的?”
人群中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董高,是董高幹的。”
小厮聽到有人指證自己立刻反駁:“你血口噴人,有什麼證據說是我?!”
那女子繼續說:“你不要再狡辯了,我們都親眼看到了!!!是你突然沖出結界狠狠将刀刺入少主身體裡的!你本是落單落在後面的,少主為了救你才和那魔頭對上,你反而背刺她!簡直喪心病狂!”
叫董高的小厮急了:“白苗,你不要以為自己是茶寥的老闆就可以瞎冤枉人!想推我出去當擋箭牌是不是?沒那麼容易,我沒做!”
叫白苗的女子被反咬一口十分冤枉,她辯解道:“不光是我看見了,這些神兵也都看見了!鄉親們也都看見了啊!!!”
董高死不承認,一口咬定沒有證據證明是他動的手,說這屬于污蔑和诽謗。
開岚見他不認,雙手抱拳對祝寒煙行了一禮,開口道:“少主,屬下随身帶着影佩,恰好記錄下了當時的情況,完全可以還原當時的場景,要不要在這裡……”
祝寒煙當即點頭,接過開岚解下的玉佩、剛打算施法,旁邊安扶亭一聲重咳打斷了他的動作。
“不可運功。祝寒煙,你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還是當我是瞎的?”
見安扶亭動了真氣,祝寒煙心虛地賠着不是,将玉佩遞給花熔璋赧然道:“兄長,有勞……”
花熔璋點頭接過,施了個訣,玉佩生出無數熒光斑點,在其上方的空氣中不斷排列組合、變換顔色、形成了連貫的有聲畫面,居然真的将剛才的場景還原得栩栩如生。
這段記錄從開岚帶大部分人逃出去又返回木樓試圖解救花璨時開始。
畫面中花璨正被這個叫董高的人使勁勒着脖子,董高一邊加力一邊大喊魔族快來人的畫面在此刻無比清晰,可以看出開岚當時想要沖進去卻被花璨揮斥出來;随後畫面一轉、變為向前迅速移動的視角,畫面中開岚的聲音急促但有條理,簡單部署官兵之後就帶隊護送鎮民往鎮口跑;沒跑到一半路程,前路被突然截斷——諸懷猛然出現在衆人正前方、吓得鎮民四散。
幸而士兵們得了指令訓練有素、很快就把人群控制住;随後花璨拎着已經吓破了膽子哆嗦成一團的董高出現了,她将董高推進人堆裡、布下結界、命令開岚不要出來、與諸懷對戰;而後,董高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戰場上的時候,突然闖進畫面中,他推開身前的人、沖出結界、揮刀刺入花璨的背心……
畫面還在繼續變化着,董高凄厲的質問和叫喊成了此時唯一的聲音。
祝寒煙目眦欲裂,欲起身殺之,但被一旁的安扶亭及時按下、并點了他的穴道讓他無法動彈隻能靜靜坐在原地。
花熔璋則沒什麼表情,他走到祝寒煙身邊,按了按他的肩膀,而後拿起那把刀走到董高面前。
董高此時和畫面中他獲救時一樣,哆嗦成一團、一句整話都說不出來。鐵證在案,他無可抵賴,此時他承受着上神無形的威壓,恐懼難當、肝膽俱裂。
“開岚,幫我将其他鎮民帶回吧,送去鎮口即可。”說罷花熔璋撤了威壓,方便兵将行動。
開岚領命,正要将在上神威壓下跪成一片的鎮民扶起帶走,卻被人抱住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