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日你也一起去,配合我們将事情辦好,你想要的自然會得到。
你隻需要知道,朱雀、祖龍族若是一蹶不振,神族分崩離析、必然大亂,到時候收了那片地方,什麼水牢什麼株連就都不複存在了。”
婦人點頭應了,不再說話。
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回去吧,後日卯時,落蘇鎮外等我。”
婦人再次點頭,這次她對着虛空行了一禮,轉身向工舍方向走去。
湖邊的空地重回寂靜,隻留下葦子在夜幕中繼續搖曳,随風而動、無休無止。
白越鎮西。
此地多山、土壤不肥,山腳處植被低矮,多為灌木和雜草。
月色下,草地中似有一處凸起快速移動着、由遠及近,凸出的形狀越來越大,在身後留下一道蜿蜒的行迹。
直到那行迹延伸至山腳下,終于有東西破土而出,立于峭壁前。
那‘東西’圓頭細身,嘴部為尖錐狀,眼睛十分細小,但渾身肌肉極其發達。
它抖了抖身上的土,搖身一變,化為一個身材矮小但肌肉遒勁的男子。
男子擡頭看了看峭壁上的平台,擡起手敲了三下石壁,消失了。
待男子再次現行,已然到了峭壁之上的平台處。
平台上雜草橫生、雪泥成堆、十分荒涼,不似有人迹。
他熟門熟路地扒拉開一處枯敗的藤蔓,露出裡面掩藏着的低矮洞口,仗着自己身形矮小,未有任何阻礙地暢行而入。
洞内昏暗,唯一的光來源于石壁上的一盞燈。
好在這個洞并不大,借助這點光也能看清洞内的陳設:
隻有一張桌子、一個榻、一個石凳,和一個長着巨大翅膀的人。
巨翅人面對着洞口站着,一隻腳踩在石凳上。
見終于來人了,他有些不耐煩。
“怎麼這麼慢?那女人使詐?”
矮小男子鞠躬拱手道:“回禀西王大人,消息可靠,隻是神族小孩太過謹慎,非要等到夜深人靜才肯說話,卑職等了一會兒、耽誤了些時間。”
“我說了多少次,不要再叫我‘西王’!我早就不可能再回松辰山去了!
你要叫我大王!
後裘,你的耳朵被土塞住了嗎?!”
蠱雕說着,擡起放在石凳上的腳,對着來人踢出一道夾着石礫的風。
後裘不敢躲,忍着石子砸在臉上的疼站在原地沒動。
蠱雕見他這個樣子,心裡的無名火消了一半,他示意後裘坐下,問:“等了這一夜,什麼收獲?”
“回大王,不出您所料,神族确實已經離心。
花熔璋為了救妹妹幾乎将各族得罪個遍,司忱戈也表明立場絕不再與他結交;易白虹為此左右為難,心裡對司忱戈頗有意見;祝明烽下了禁令不讓祝寒煙出門,父子關系緊張;其他族系不足為患,早晚能一鍋端了。”
“不錯,還有嗎?”
“大王,剛得的秘密消息,後日巳時,花熔璋要在落蘇鎮外十裡處為花璨借天地精魄安魂。
司忱戈今日因為此事與易白虹起了争執,說那儀式十分兇險、不值得。
他非但自己不去,還要阻止祝寒煙去參加。”
蠱雕聽了這話,頓時來了精神,問:“借天地精魄?!當真這麼說的?”
“屬下和線人魏沫行都親耳聽到、親眼所見。”
“哈哈哈哈哈太好了!天道助我!!!”
蠱雕笑得極其暢快,似是已經勝券在握,開懷不已。
笑了半晌,他發現身邊的後裘似有憂慮,正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有何顧慮?直說!”
後裘道:“大王蟄伏已久,好不容易得到這樣好的機會反擊,本可一舉将神族擊潰。
可是司忱戈今日明确表示不希望祝寒煙參與此事,若是那小龍真的不去,那祖龍族便可全身而退,我們的計劃推行的難度還會增加。”
蠱雕聽完,不以為意:“诶!你放心,祝寒煙必定會去!”
他笃定道:“若是别人,我自然憂慮,但是這是祝寒煙。
他無論如何都會去!
花璨是漠雪钰和花睦堯的女兒,祝寒煙對朱雀族的感情很深,定不會袖手旁觀。
更何況,司忱戈既然表明了自己不會幫忙,花熔璋孤立無援,祝寒煙定然更會去相助。”
“大王,那咱們是否還要像當時毀壞陰珀般,設下機關,關鍵時刻一到便催動機關、直擊鎮中之人?”
“不錯,時間緊迫,今夜就開始。
不過倒也無妨,最熟悉各類陣法的花璨已經幾乎是個死人了,隻對付那兩個人的話,兩日足夠。”
蠱雕走出洞穴,在月光下展開雙翼向天長嘯,山中陸續出現多處綠幽幽的光斑。
他又發出一聲短喝,光斑迅速晃動,紛紛朝山腳下後裘剛剛消失的地方集結而來。
蠱雕對後裘道:“去吧,領着他們去做咱們的事吧,成敗在此一舉!”
言畢,後裘領命轉身離開,先行集結殘兵去設置機關。
蠱雕則對着他們離開的方向矗立良久,他緩緩勾起一個笑容,眼中露出志在必得的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