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友的死亡……
返程的路上好像有人抱怨帶不走同伴的屍體,最後利威爾把收集到的自由之翼徽章給了出去。
“對我來說,這就是她們活過的證明。”
當時馬車上看不到利威爾的表情,就像現在仰躺的你不知道佩特拉是什麼情緒,但你覺得近處的她們的聲音都渺茫得像從遠方傳來一樣,有無奈,有堅定,既脆弱,又平靜。
你開口說道:“感覺……其實可以理解哦。”
看起來不近人情,強大到無所不能的長官。
“兵長也是個普通人呢。”
這次就受傷了。
“我也要來保護兵長!”
他之前都說你是不是想當救世主了,再加一個也不嫌多。
最後一句話的聲音稍微有點大,讓你挫傷的前胸後背又開始輕微疼痛。
“閑聊到此結束。”有聲音從門口傳來。
利威爾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那裡,視線落在你身上:“既然還能大聲說話,來彙報你路上說的情報。”
剛才佩特拉提起她爸爸的話時你不覺得尴尬,現在有點感同身受了……
會議上,阿爾敏先說了他的判斷:“檢查的時候,阿尼出示的立體機動裝置是馬爾科的。”
一切都聯系起來了。
“……馬爾科的死恐怕與阿尼、萊納、貝爾托特有關。”你描述了當時看到的場景。
埃爾文思考了一下說道:“所以萊納和貝爾托特就是铠之巨人和超大型巨人的嫌疑對象。還有别的證據嗎?”
“萊納問起過艾倫的位置……”阿爾敏的話仿佛一錘定音。
“我們現在無法同時對付兩個智慧巨人,隻能先将阿尼和他們分開,抓捕完女巨人後再找機會把他們引誘至地底做确認。”埃爾文緩緩說出計劃,“為了不打草驚蛇,作戰相關以外的104期都需要解除裝備待在一起。”
“米克,務必确保萊納、貝爾托特在你視線範圍内。有情況随時彙報。”
讨論結束後,在回病房的路上,你還是忍不住問了:“兵長,我可以去嗎?抓捕女巨人的作戰。”
他斜眼掃過你頭上的繃帶:“想下次徹底撞壞腦子嗎?你給我适可而止。”
你逐漸适應這種語氣刻薄的關心。
會關懷下屬的長官可以被曉之以情動之以禮嗎?
于是你嘗試解釋:“兵長……如果一個人似乎對你很好,又似乎對你很糟,但不管怎樣,那個人對你很重要。你還有很多沒解答的問題,和再見最後一次的機會,你會想去嗎?”
阿尼,這就是你說的不要再見面的意思嗎?
就算情況如此,我還是想再見你一次,我就是這種一定要知道的性格,而我為數不多逃避答案的時候都沒什麼好事。
你發現利威爾在你說完後居然沉默了幾秒,像是認真思考了一下。
“這種沒頭沒尾的家夥真是像蒼蠅一樣煩人又随處都是。”他最終開口,“……隻能在安全的地方待着,不要妄想參與戰鬥。”
“謝謝兵長!這就夠了。”
你可能找到什麼規律了。
至少到現在為止,每次隻要堅持,兵長就會答應。
兩天後就是預定的作戰時間。
你被允許在城牆上遠遠眺望。
果然計劃從一開始就執行得不順利,阿尼沒有被引導至地下。兩個巨人的搏鬥波及了大批的民衆。
女巨人攀爬城牆又落下的時候,你在高處看着它由遠及近再被從後頸中剝離。
巨人不會說話吧,即使想問也得不到答案。
那巨人會有感情嗎?
如果内在的核心并非沒血沒淚,那外延的軀殼是不是會被這血和淚浸透,成為它們的出口。就像包裹着人體的巨人,包裹着心髒的人體。
那熟悉的眼睛好像看到了你,有浮動的光暈。
——真不想在這種時候看到你啊,早就說了不要再見了。
你這種人真是推也推不開,格鬥訓練的時候就知道了。
但是……
阿尼想起阿爾敏在小巷中的話:“拜托了。如果我們不逃出去,就沒有希望了。諾亞也要作為親屬被拷問和實驗,她本來就身受重傷。”
預料之中是騙她的,但你沒有重傷,真是太好了,這樣她就不用做噩夢了啊,因為這次可能要睡很久了。
阿尼和女巨人都流下了眼淚,像浮冰融化。
你站在城牆頂上,蒸汽帶起的熱風吹過你還有些昏沉的頭。
果然還是該來一趟啊,即使不問或許也能得到答案。
沒想到你最後是被封在水晶裡——确實就像初見的夜晚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