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沉塘的除了你妹妹，還有縣令之女。"朕将一卷縣志扔在他胸口，"縣令為保官聲，連墓碑都不敢立。周老今日求死，是要讓令妹永世不得超生？"

老淚縱橫中，他顫抖着咽下了第一口米粥。

三更時分，朕在禦書房召見新任禮部侍郎陸明遠。

"修訂《性理大全》，加入這段。"朕推過王菲依的遺稿，「情之至者，不分陰陽。昔舜娶二妃，未聞有礙聖德。」

年輕的侍郎瞳孔微震："這是...王相筆迹？"

"明年春闱的策論題。"朕又遞出一紙，「論《周易》'同聲相應'之道」——朕要天下讀書人親手寫下贊同的理由。

窗外驚雷炸響，照亮案頭新編的《斷袖雅樂》。教坊司的歌譜上，董賢的故事已被改成大團圓結局。

五更鼓響時，朕獨自站在孔廟前。

雨水沖刷着青石闆上幹涸的血迹——最後兩名絕食者今晨被家人強行擡走。他們的弟子跪在遠處，捧着新頒的《修訂性理大全》瑟瑟發抖。

"陛下..."暗衛統領無聲出現，"鐘山書院的山長懸梁了，留書稱'以死明志'。"

朕摩挲着袖中的同婚诏："把他好生安葬了吧。"

——墓碑上就刻"愚夫"兩個字。

昭兒在睡夢中啼哭的聲音遙遙傳來。朕望着泛起魚肚白的天際，心想這場仗，終究是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