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菲依視角)
藥王谷的晨霧還未散盡,山澗的水汽凝在睫毛上,涼絲絲的。我勒住缰繩,望着谷口那塊被苔藓爬滿的青石界碑——"藥王谷"三個朱漆大字已經斑駁,倒是旁邊新刻的一行小字清晰可見:"懸壺濟世"。
十七突然按住刀柄:"有人。"
青石後轉出個背着藥簍的小童,約莫十二三歲年紀,見到我們這群陌生來客也不驚慌,反倒笑嘻嘻地湊過來:"客官是來求醫的?師傅今早去後山采藥了。"
"我們尋銀鈴姑娘。"十七沉聲道。
小童的笑容僵在臉上,藥簍裡的當歸撒了幾根出來。他蹲下身慢吞吞撿着藥材,聲音突然低了下去:"師姐...師姐都好久沒回來,我都非常想他了。"
山風突然變得刺骨。我盯着小童發頂那個歪歪扭扭的發髻,想起銀鈴總抱怨自己梳不好頭發。
"什麼時候的事?"
"很久了,久到我都記不清了。"小童擡頭,眼睛紅得像兔子,"說是去北疆找什麼藥引,這一去就沒回來,中途來信說是又被陛下诏去江南了,師姐連藥王谷都沒回。"他從懷裡掏出一封泛黃的信,"這是上月捎來的,說是在江南一切安好"
我接過信箋,熟悉的字迹刺得眼眶發疼。銀鈴在信裡寫江南的梅雨,寫禦藥房的琉璃櫃,寫自己終于學會了做杏花糕——唯獨沒提何時歸來。
(藥王居所)
藥王是個精瘦的老者,十指關節粗大如樹根。他正在碾藥,石臼與銅杵碰撞的聲音在竹屋裡格外清脆。
"那丫頭曾來過信。"老人頭也不擡,"說若是王大人找來,就讓--"他忽然咳嗽起來,咳得脊背佝偻成蝦米,"說讓老朽好生招待你。"
石臼裡碾的是龍血靈芝,暗紅的粉末沾在他指縫裡,像幹涸的血迹。我盯着那點紅色,突然想起北疆雪地上爆開的血包。
"她可有說歸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