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青從鏡中望向來人,瞧見對方對自己方才那句話置若罔聞後,又淡淡地收回了目光,唇角雖是帶笑,然後話中卻并無喜意。
“瞧郡主這春風滿面的,怕不是剛從哪個溫柔鄉裡出來,要不要弗青幫郡主按摩放松一下?”
對方仍是不言不語。
這時,弗青終于發覺出了異常,放下手中的玉篦轉身看向李澄玉。
挑眉疑聲問道:“郡主做什麼一直看弗青,是又在弗青身上想起你的哪位小情......”
“你還是這麼好看。”
李澄玉突兀出聲,打斷了青年的話。
弗青先是一愣,待意識到她說了什麼後忽然抿直了唇,再沒了方才的刻薄嘴利。
片刻後,他又望了眼李澄玉,不自在地低下了頭。
“郡主慣會取笑弗青。”
李澄玉上前一步,站到了他身前,語氣真誠地發問:“請問,我能摸摸你嗎?”
弗青聞言擡起頭,定定看向她,似是在确認她話的真假。
幾瞬後,青年忽地笑彎了一雙狐狸眼,語氣恢複了先前的随意散漫。
“郡主這是哪裡話,弗青本就是郡主的人,郡主想怎麼對待弗青都可以。”
說到最後,他刻意拉長了音調,雙眼直直地望着李澄玉,眸光魅惑勾人。
“莫說摸一摸,就連咬一咬、吃上一吃,弗青也不會拒絕。”
說罷,弗青年緩緩閉上了眼。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想象中力道辛辣的巴掌并未落下,面頰處傳來一陣陌生的溫熱。
對方動作輕柔,似在撫摸一件稀世珍寶。
康安郡主真的隻是在摸他而已。
想到這兒,弗青蓦地睜開眼,眸底一片震驚之色。
而李澄玉也在震驚。
她不斷移動着手指,仔細感受指腹略過青年面頰時的每一寸溫熱與細膩。
這種感覺太奇妙了,她真的觸摸到了自己少女時期的白月光,溫熱的、充實的、甚至帶着好聞的馨香。
比李澄玉以前約過的任何一位委托老師都要還原。
簡直是撿到寶了!
李澄玉又想給閨蜜磕一個了,果然隻有她最懂自己的xp。
幾分鐘後,李澄玉戀戀不舍地放下了手,對着莫名紅透臉的青年關切問道。
“你還好嗎?”
聞言,弗青一下回過了神兒,察覺到自己面上不正常的熱意與心跳後狠狠咬了下舌尖。
暗暗唾罵了句自己——郡主不過是摸了你一下,就開始發騷犯浪、胡亂癡想,真真是個下賤胚子,忘了自己是誰!
“侍身......很好。”
弗青答完,急急反問她說:“郡主呢,兩個月不見,郡主還好嗎?”
說這話時,他探尋的目光落在年輕女人的臉上,想要從中瞧出些什麼。
許是頂替了原主的緣故,李澄玉聽了這話有些心虛,同時也有絲絲的愧疚。
于是便主動挪開了同青年對視的雙眼。
笑着接道:“我也挺好的呀。”
見此情景,弗青似是意識到了什麼,眸光徐徐黯淡了下去。
相處兩載,他早已對李澄玉的習慣與品性了如指掌。
她年齡小,貪新鮮又愛刺激。
而自己已經明顯給不了她更多的趣味了,自然愛意漸消。
今晚若不是他聽到了李澄玉的聲音及時出現,對方怕不是早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溜了。
說起來,李澄玉還算是給了他面子,畢竟自己不過是對方養在頌喜樓的花魁罷了,就連外室、通房都算不得,即便有朝一日厭棄了他,也沒必要告知什麼......
想到這兒,弗青緩緩攥緊長指,站起了身。
他語氣平淡,面上瞧不出任何異常:“那郡主先在此歇息,容弗青下去準備片刻。”
李澄玉聞言,茫然地眨了眨眼,問道:“準備什麼?”
弗青動作一滞,望她幾瞬後悠悠歎了口氣:“郡主若是想現在來,也可以。”
“不過時隔兩月,又不提前做準備,弗青怕是堅持不了多久,掃郡主興。”
聽到這話,李澄玉直覺不對勁起來,但又真的很好奇。
于是便沖他揮了揮手,“那你下去準備吧,我在這兒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