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善教,你忍一下。”
捱過最初的那陣痛麻,溫子珩好受了些許,不再緊攥着少女的手腕急切懇求,隻别過臉,微耷着漉濕的眼睫不去看對方,呼吸依舊有些急促。
李澄玉說着,下意識朝青年望了一眼。
直到現在,她才瞧清對方究竟長什麼樣子。
若說先前的弗青是魅麗的狐妖,那麼面前青年便是端莊清正的畫中仙。
五官如同水墨一般,清幽遠澈、俊雅無方,墨而長的眉微蹙着,周身透着股濃濃的書卷氣。
眼皮有些内雙,現下微垂着,顯得弧度狹長而優美,眼尾洇着抹薄紅,如同晨曦昏曉時天空殘存的一片绯色雲霞。
鼻尖挺而直,鼻梁一側還墜着顆黑色小痣,朱紅的唇瓣緊抿着,呼吸顫抖。
看得李澄玉不禁愣了下,心道原身的這個成人課老師還挺年輕俊朗的。
分神也隻在一瞬間,很快李澄玉的注意力便又轉回了那兩隻曲别針上。
她試探着伸出手,想要替對方摘下。
然而指尖剛一觸碰到曲别針的邊緣,溫子珩便如觸電一般痙攣了下,自喉間溢出一絲輕吟。
李澄玉的動作一下頓住了,啊這......
溫子珩也忽地紅透了臉,紅意蔓延而下,遍布了他整個脖頸及胸膛,顔色如三月盛開的桃花,灼灼绯豔。
極度的羞恥與難堪令他眼尾的濕潤更深了幾分,他緊緊咬住了唇,恨不得就此死去,好全了自己的名聲。
太荒唐了!
“抱歉善教,我會輕一點的......”
說完這話,李澄玉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你說這都什麼事啊!
深呼吸幾秒後,李澄玉手上再次有了動作
隻見她小心翼翼地捏住了其中一隻曲别針的兩邊,然而指尖稍稍用力。
在此期間,李澄玉縱使再怎麼注意,都難免碰觸到周邊的皮膚。
當即,李澄玉覺得自己好似觸到了炭火般,又熱又燙。
溫子珩同樣不好受,那片由于長久的折磨,早就燒得吓人,與少女溫涼如玉的指尖形成了鮮明對比。
猶如烈火烹油一般,滋滋煎烤着溫子珩的皮膚,連同他的神志都扔到了水深火熱的牢籠。
幾乎是霎那,溫子珩的後背便沁出了一層熱汗,額角的汗水也簌簌滑落,自緊繃的下巴滑到如玉的喉結,最後流淌至傷處,激起又一陣難耐地滋味,像被蠍尾或螞蟻蟄了一般又痛又癢。
簡直就是身心的巨大折磨。
廢了好大勁,溫子珩才勉強克制住自己喉間的顫抖之音。
支在身側的兩隻修長玉手,攥緊成拳,指節微紅,青筋若隐若現。
溫子珩拼命地屏住呼吸,隻求這酷刑快快結束!
終于,李澄玉尋得了關竅,指尖稍一施力打開了别針。
少頃,随着銀針被緩緩抽.出皮肉,發出的細微黏膩聲響聽得李澄玉一陣頭皮發麻。
心中不由地啧啧感歎,原主玩得是真花啊。
先是崔氏那對雙胞胎兄弟,再是弗青的愛思愛慕和四愛,接着又是成蘭君的人夫普雷,最後是面前這個自帶裝置的成人課老師。
女主,你還有什麼驚喜是朕不知道的?
瞧着其中一隻被成功取下,當事二人齊齊松了口氣。
李澄玉将沾了點粉色鮮血的銀制别針放到一旁,轉頭對付另外一個。
屋内一時間安靜得詭異,空氣更是如藕漿般逐漸變得粘稠。
由于距離太過親密,二人呼吸間盡是彼此的氣息,李澄玉忽然覺得有些熱。
十幾秒後,最後一隻别針也成功被取下。
随着銀針叮的一聲落地輕響,被痛癢折磨得思維混沌的溫子珩蓦地清醒了過來,立刻背過身抖着指尖去拉自己大敞的衣襟。
不過三息,便将一切都整理得妥當,清風盤扣系得直抵下巴,将其下所有風景遮得是嚴嚴實實。
整個人也迅速恢複了為人師表時的莊重與嚴肅,墨長的眉緊蹙。
此事雖是原身做的與自己無關,但李澄玉相當的有覺悟,既頂了人家的身份,便也要替對方承擔相應的責任。
于是等溫子珩再次回過身時,見的就是站起身朝自己九十度鞠躬的李澄玉。
“對不起,溫善教。”
無論是姿态還是神情、語氣,李澄玉都作得誠懇。
令人挑不出錯來。
不管事大事小,我先道歉。
至于内心是不是真心悔過,日後改不改就再另說了。
這不要臉的招式,還是李澄玉在現代時同隔壁鄰居小日子學的。
溫子珩見狀神情一怔,随後抿直了唇,隻見他胸口快速浮動了幾息,最後将原本快要出口的幾句訓斥話又給咽了回去。
罷了,到底年紀還小,苛求不得她什麼。
片刻後,溫子珩無聲歎了口氣,擰緊眉沉聲道:“你既已知錯,以後便莫要再做這種事了。”
李澄玉一聽眨了眨眼,有些驚訝。
這就......原諒了?
還真是好哄啊。
她還以為對方會将原主渎師的行為揪着不放,狠狠給個教訓呢。
是舍不得嗎,還是别的什麼?
李澄玉随即直起身,彎眼笑答:“好的,溫善教。”
聽她回答得這般幹脆,溫子珩一下又擰緊了眉。忐忑地懷疑對方是不是又想到了别的點子來作弄自己。
面前少女心思實在是太過活泛,做人做事花樣百出,常常令他應接不暇、難以招架。
半晌,溫子珩重又别過臉,不去看她。
歎道:“回去吧。”
此時不溜更待何時?李澄玉等的就是他這這句話。
當即應聲稱是,手推隔扇,動作輕快地想要閃身出去。
然而李澄玉這廂剛邁出右腿,腳步便被身後人突然的出聲給絆住了。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