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志案陷入了僵局。
刑偵支隊會議室,唐徵站在白闆前面,進行劉志一案的彙報,下面坐着沈局等一幹領導,但彙報結果讓會議室的氣壓越來越低。
“屍檢報告顯示,劉志血液中殘留有過量的苯二氮卓類安眠藥成分,這是一種常見的用來緩解焦慮、誘導睡眠的安眠藥物。但劉志的女朋友盧似月說過,劉志沒有服用安眠藥的習慣。”
“劉志住處的門鎖有撬開的痕迹,家裡那份剩餘的外賣也是安全的,所以應該是通過喝水喝進去的,但調查人員查遍了劉志家裡所有的飲料和水杯,甚至包括廚房的各種調味用品,依舊沒有找到劉志是怎麼喝進去的,因此我們推斷,是兇手帶過去給他喂下或着逼他喝下安眠藥,以便讓他閉嘴,進而實施犯罪。”
“而我們在監控裡看到的那輛車,經過交警部門的協調,已經找到了,屬于丢失車輛,車内未能發現兇手的線索。”
“調查劉志社交關系的另一小組彙報,劉志性格内向,很少跟人鬧矛盾,他跟杜岱青唯一的聯系,就是通過微博加上好友說要領養小狗,劉志半夜讓一個高中女生送貓的動機非常可疑,他并沒有直接殺死杜岱青,但杜岱青的死亡依舊與他有重大關系,他間接導緻了杜岱青的死亡。我們不能斷定,是否存在有人為替杜岱青報仇,而選擇讓劉志體驗和她一樣的方式死去。”
“截止到目前為止,我們暫時無法鎖定其他具有相關動機的嫌疑人。”
至此,所有線索再難推動,案件幾乎停滞。
唐徵頓了一下,進行彙報總結:“對此,我們下一步打算徹查杜岱青的關系網,同時,對于劉志的人際關系和經濟來往記錄進行深挖和長久跟蹤,加大對案發現場附近監控的排查力度,争取早日推動案件告破。”
他說完,會議室裡連聲呼吸都沒有,衆人都不敢看沈局的臉色,唐徵作為整個案件的主要負責人,如今案子寸步難行,他責無旁貸。
沈局什麼都沒說,沉沉地看了唐徵一眼,端起水杯回了辦公室。
甯韬緊跟着跟了過去,唐徵緊随其後,辦公室門剛關上,不等沈局開口,他主動敬了個标準的軍禮,說:“沈局,我知道在這件案子輿論關注度這麼高的情況下得出這樣的理論并不能服衆,這件案子的發生完全在我們意料之外,同時線索有限,偵破難度大,依照目前的線索,進展非常有限,但我們絕不會以懸案結案,我以刑偵支隊副隊長的名義立軍令狀,這件案子我們絕對能找到兇手,但是我們需要時間,您相信我們。”
沈局一口氣灌了半杯茶,指着甯韬:“你教出來的好徒弟。”
甯韬摸摸鼻子,開始打感情牌:“沈局,您别氣啊,給年輕人一些時間嘛,唐徵您不了解,他爹您還不了解嗎?”
“少來這套,”沈德明鼻子都要氣歪了,桌子拍的震天響,“這局長給你們幹行不行?!”
唐徵極為審時度勢,此時,那雙眼睛此刻十分明亮,看起來格外讓人動容,他語氣真摯:“沈局,我爸還在世的時候就常說您刀子嘴豆腐心,他知道您特别在乎他這個兄弟,更是把我當親兒子看....”
“哎!”沈局瞬間叫嚣起來,“你少跟我戴高帽,你跟你那個爹一個德行,天天滿嘴跑火車。”
唐徵笑着端起沈局的水杯,重新給他接了杯,恭敬遞上:“這不是有您嗎,我相信,在沈局的帶領下,我們定能早日破獲奇案!”
沈局氣的肝疼,罵都罵不出來。
唐徴端着水半天,沈局終于接過了那杯水:“你打包票,你給我好好幹。”
“我保證。”唐徵真誠點頭,不再打擾沈局,跟着甯韬出去了。
甯韬一出門就歎了口氣,他也是性情耿直的一根筋,自從帶了唐徵,這麼多年居然也懂得人情世故往局長頭上使了,唉。
“劉志這案子,所有監控,人證物證再過一遍,務必繼續推進。”
“我知道師父。”唐徵收起了笑臉,“這案子能走進死胡同,很是不簡單。”
......
晚上七點,唐徵鎖好辦公室的門,拎着外套往外走,路過辦公區,和王可樂說了一聲,樓下流暢的車尾敏捷地一擺,駛出了市局大門。
王可樂趴在樓上觀察,滿眼羨慕,對一旁的李繼承說:“哎,繼承,你說唐哥跑這麼快,不會去相親了吧。”
李繼承從電腦上擡頭,疑惑:“相親一般不約晚上吧。”
小滑頭一想:“也對。”說完繼續趴着休息。
半個小時後,在經曆晚高峰的磋磨後,唐徵終于到了家,今天早上,他家母上大人崔雲章女士一大早就電話轟他,提醒他今天是外婆的生日,晚上八點必須趕回來。
他迅速沖了個澡,換了身高調的西裝,認真做了一下這幾天都随便糊弄的發型,拿上早已買好的禮物直奔外婆家。
崔雲章女士正安慰着呢,那邊唐徵提着禮物“嘭”一聲打開了門,整個客廳的人注意力都被轉移了過去。
唐徵嘴角噙着自信的笑容,右手十分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自己額前有些淩亂的發絲,步伐極其潇灑,長腿一邁,直接到了外婆面前,單膝下跪,雙手把禮物奉上。
“外婆,生日快樂,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崔女士知道這下總算是放了心,她媽媽向來吃唐徵這一套,隻見老人眉眼立刻慈祥起來,幹燥溫暖的手握住外孫的手,語氣柔和:“小徵終于來了,我還以為你媽媽剛才在騙我呢,你天天忙你那案子,都沒有時間過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