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寓雙手交疊,沉思半晌道:“不好說,美容這方面極其暴利,尤其是他們是夫妻店,問題肯定更多,找到一個問題才好往裡深查。”
唐徵點頭,往後靠到椅背上,幽幽歎氣:“我總覺得這個案子問題在别處。”
半晌,他“啧”了一聲,起身離開。
“走了。”
......
白靜夜微微走神。
高爾夫球場休息室,所有人都在說笑,隻有他望着虛空沉思,旁邊一個染着一頭張揚的紅發的青年見狀,摁滅了手裡的煙,端起桌上的酒杯,跨過三三兩兩的人,一屁股坐到了白靜夜旁邊。
他自顧自地碰了一下白靜夜面前的酒杯,潇灑地往沙發上一靠,懶洋洋道:“靜哥,今天怎麼了?有心事啊?”
白靜夜漫不經心地拿起酒杯,敷衍地跟他碰了一下:“沒事,心情不好。”
何宇飛“嘿”的一聲,對于他的見外十分不滿,他拿起酒瓶,給白靜夜倒滿,語重心長地說:“我的靜哥啊,這是咱自己的場子,你要是覺得無聊,一句話的事兒,兄弟馬上帶你去别處找樂子。”
“叮——”酒杯相撞。
何宇飛一飲而盡,抿着嘴給白靜夜展示空了的杯底,眼底滿是真誠。
白靜夜輕笑,卻放下了酒杯,拍了拍何宇飛的肩膀:“我去趟洗手間,你們玩。”
何宇飛也沒攔他,隻是看着他的背影,目光探究。
旁邊有人靠過來,好奇問:“哥,白少怎麼了?”
“不知道。”何宇飛立刻轉移了注意力,重新給自己倒了酒,“靜哥的心事向來難猜。”
白靜夜去衛生間點了根煙,拿出手機翻着小五傳過來的一些文件,那個劉志,身材壯大,曾對身邊的人有暴力行為,他那天聯系杜岱青,一定不隻是想領養狗。
在法律還沒能給劉志定性的前提下,劉志死了。
白靜夜靠着牆壁,眼神在煙霧中明暗交錯,那頭白發随着幾乎與白牆融為一體,他摁滅手中吸了一半的煙,關閉手機,洗了手出去。
等他再回來,包間裡已經開始了新一輪的遊戲,何宇飛見他回來,立刻把他拉回座位,嚷嚷道:“哎,來的正好,剛才周新也可說了,今天無論誰赢了他,他就請客,靜夜,你快來,铩一铩他的銳氣——别慫啊,今兒你輸定了,接下來那場你也準備好吧,靜哥來了,你就指定得請客。”
周新也臉色被酒精浸的通紅,摟着懷裡的人端起酒杯一揮,大放厥詞:“來!靜夜來了我也不怕!”
白靜夜是在場唯一一個清醒的人,他眼睛環視了一圈,帶着笑意坐到了原來的位置上,迅速融入這酒精堆砌的醉生夢死的場景。
何宇飛是他出國之前的朋友了,那時候他才上初中,兩人成天混一起,後來白靜夜被送出國,何宇飛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其他的那些朋友都不能理解,何宇飛心裡罵他們,白靜夜跟他們這群酒囊飯袋不一樣。
他們都會耍心眼,隻有白靜夜是真的跟他玩,他怕以後再也見不到這個朋友了。
“那就來一局吧,我赢了,不隻是今晚,接下來三場都由新也請。”
在場的每一位都懷着看好戲的心情,眼神不住地在兩人之間轉動,周新也紅着脖子喊:“來!不過靜夜,你要是輸了,就得把你的頭發染成...”
說着他看了一圈,目光定格在桌子上泛着綠光的酒杯上。
“...綠的。”
衆人深呼一口氣,都訝異于周新也的大膽,白靜夜現在這頭白發,就是上次玩遊戲,因為懶得跟何宇飛糾纏,随便染的,這次,居然又來這個,周新也怎麼也對讓白靜夜染頭發這麼執着?
白靜夜聞言,嘴角帶笑:“既然如此,那我也換個籌碼,如果我赢了,這次我請客,你去染頭發,染...跟何宇飛一個顔色。”
何宇飛立刻大喊:“我不要!誰要跟他一個顔色,靜哥你換一個!”
白靜夜挑眉,說:“他要是染了,我把那台繼任者送你做生日禮物。”
何宇飛呆住:“卧槽。”他求了他爹半個月都沒能買的車。
他推開身邊的美女,手腳并用地越過沙發,爬到白靜夜身邊,眼神火熱又崇拜:“真的嗎哥?真的嗎真的嗎?”
白靜夜推開他靠近的臉,自顧自地洗牌:“真的,來。”
那邊周新也也被他的籌碼驚呆了,直到白靜夜喊他,他才回神,知道白靜夜這次來真的,并且是有絕對的信心讓他染頭發。
白靜夜但笑不語,隻等牌發好,拿起自己的牌。
周新也揉了揉發紅的臉,打起精神拿起自己的牌。
“嗡嗡嗡——”桌面上的手機震動不停。
“誰的手機——”何宇飛吼了一嗓子,低頭一看,“哦哦,是靜哥的,靜哥,你的電話。”
白靜夜一手接過來,注意力還在手裡的牌上:“喂。”
“是我,唐徴,關于方威龍案,這兩天有時間記得來錄個筆錄。”
白靜夜頓了一下:“好,馬上。”
唐徴那邊似乎很忙,又說了一句:“我晚會兒要出去,你來了會有人接待你。”
“好。”
說完也不再留後手,幾個回合手裡的牌就被撂了個幹淨,周圍的人看的一愣一愣的。
白靜夜拿起自己的外套,言笑晏晏:“期待你們的同發色,我還有事,你們先玩——車子改天給你送過去。”
周新也握着手裡的牌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