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工後,鄧昱柯第一件事就是讓毛逸明找人來換鎖。
弄好後他還不放心,專門親自試了好幾遍。
防止類似事件再次發生。
毛逸明見他一臉嚴肅,認真得好像在研究什麼世界性難題,不明所以得撓了撓頭。
奇怪,明明昨天還說不着急的。
他哥的心思真是越來越難猜了。
對此,葉知蘊的态度截然相反。
她好像找到了新樂趣,經常猝不及防地沖上去親鄧昱柯一下。
大多數時間蜻蜓點水,不确定落在哪裡,偶爾也會交換一個深吻。
然後看着他一臉慌亂,以及眨眼就紅透的耳朵。
休息間隙,鄧昱柯去了趟衛生間,出來沒走多遠,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小跑着快速靠近。
他甚至不用回頭,光憑腳步聲就能判斷出來人是誰。
果不其然,下一秒,背後突然一沉,緊跟着一雙細軟滑膩的胳膊纏上了他的脖頸。
鄧昱柯反手穩穩兜住對方大腿根部,側過臉沉聲說:“你就不怕摔了。”
葉知蘊笑嘻嘻地開口:“這不是有你呢嘛。”
說完,她探頭過去想要親他。
姿勢有點難受,葉知蘊耐心有限,幹脆從他背上滑下來,繞到前面,擡手攥住他的衣領,強迫他低頭。
鄧昱柯沒拒絕。
他嘗到了一點甜,葡萄味的。
估計她又搶小朋友的糖吃了。
這個位置離衛生間不遠,人來人往,随時有可能被人發現。
可偏偏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接吻,連神經都格外活躍,産生了一種隐秘的快感。
他該推開她的,但他做不到。
鄧昱柯感覺自己好像着了她的魔。
“咚!”
旁邊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幾乎是出于本能,鄧昱柯掌心迅速扣住她後腦,壓到自己胸前,嚴絲合縫,确保沒人能看清她的臉。
而後警惕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喵~”
一隻貓在他的注視下邁着貓步優雅地走過。
鄧昱柯:“……”
葉知蘊“噗”地笑出聲,用手捏了捏他果然變紅的耳垂:“一隻貓而已,你也太緊張了吧。”
這回鄧昱柯連臉都變紅了,不知道究竟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不好意思。
遠遠傳來吆喝開工的聲音,鄧昱柯輕出了口氣,好似如釋重負般:“我得回去了。”
葉知蘊痛快放手,側身後撤半步,讓出位置。
“你稍微等會兒再走。”鄧昱柯不放心地叮囑。
葉知蘊挑了挑眉,沒說話,但也沒動。
鄧昱柯安撫性地摸了摸她的頭,轉身快步離開。
葉知蘊站了一會兒,這才慢悠悠地往回走,期間接到唐冉的來電。
電話剛一接通,就聽見唐冉的哀嚎:“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啊,我快無聊死了。”
“不知道。”
唐冉忍不住抱怨:“我想去逛街都找不到人。”
“怎麼可能。”葉知蘊不信。
圈裡那些二代三代們最不缺地就是吃喝玩樂的時間。
“她們品味沒你好啊。”唐冉說。
藝術是相通的,葉知蘊對色彩有自己獨到理解,有時候兩件看起來完全不像關的衣服放在一起,卻能意外碰撞出火花。
她走到椅子邊坐下,聳聳肩膀:“那就沒辦法了,我暫時應該不會回去。”
“我真不理解,那種小破地方有什麼值得你待這麼久。”
“男人啊。”
葉知蘊望向不遠處,想起剛才那幕,笑着說:“特别好玩。”
唐冉一噎:“重色輕友。”
這話都不知道聽過多少次了,葉知蘊無所謂道:“你還不了解我嘛。”
“再見!”
唐冉憤憤丢下一句,迅速挂斷電話。
過了夏至,氣溫炎熱程度更上一個台階。
才說了這麼一會兒話,葉知蘊就覺得有點口幹舌燥的。
面前陸續有工作人員結伴路過,每個人手裡都拿着一杯喝的,她琢磨着也該給自己點一杯。
正想着呢,就有人來送涼爽了。
“剛做的檸檬水。”
譚舟把東西遞給她,然後随手拉過一把椅子坐在旁邊,動作無比娴熟。
“謝了,我剛準備點。”
葉知蘊沒跟他客氣,插上吸管用力嘬了一大口。
清冽的液體沖進口腔,酸與冰齊齊在牙神經上跳躍,那感覺别提有多爽了。
譚舟說:“我專門點了無糖的。”
尾調上揚,多少帶了點邀功的意思。
最近天氣熱,大家天天飲品不離手,他沒少聽見有女生吐槽自己胖了,所以在下單的時候特意叮囑助理要選無糖的。
譚舟默默給自己的細心點了個贊。
葉知蘊渾身舒爽,心情也跟着變好。
她輕眨眼睫,勾唇一笑:“嗯,做得不錯。”
譚舟得到誇贊,頓時笑得更燦爛了。
緊跟着話鋒一轉,他正義凜然道:“這麼熱的天氣,鄧哥也不說給你點杯喝的。”
說完,他壓着扶手側身靠近,輕眨了下右眼,問:“真不考慮來我這兒嗎,給你開兩倍工資。”
從鄧昱柯的角度剛好能将兩人的互動盡收眼底。
今天明明沒有譚舟的戲份,按道理他不會出現在片場。
不僅如此,還那麼殷勤地送喝的。
總之怎麼看都像不懷好意。
還有葉知蘊,怎麼對他笑得如此甜,就那麼高興嗎?
好不容易等到導演剛喊“卡”,鄧昱柯擡腿就往那邊走,結果正好聽到譚舟挖牆腳這句。
他臉色當即沉下來,聲線冷峻:“聊什麼呢?”
譚舟聞聲轉頭,不确定他聽見多少,面上不顯,笑着打招呼:“哎呦,鄧哥,這麼快就拍完了?”
鄧昱柯含糊地“嗯”了聲,視線落在葉知蘊腳邊。
透明塑料杯裡的液體少了一截,晶瑩剔透的冰塊慢悠悠地上下浮動,很明顯是被人喝過了。
“少喝點冰的,小心胃疼。”他說。
看樣子是沒聽到。
譚舟松了口氣,同時不忘陰陽怪氣:“想不到鄧哥還挺關注員工的身體健康。”
鄧昱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氣氛一下子開始變得不對勁。
偶然經過的劇組工作人員莫名其妙感覺有冷風吹過,硬是在三十六度的高溫裡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狐疑地看向幾人,但沒看出什麼異常,最後搓了搓胳膊加快了步伐。
譚舟的助理滿頭大汗地跑進來,結束了這場無聲對峙:“場地都聯系好了,咱們現在過去嗎?”
葉知蘊叼着吸管,注意到他夾在腋下的籃球,随口問了句:“你們要去打球?”
助理點點頭:“嗯,對。”
譚舟終于想起正事,主動發出邀請:“要不要一起去?”
隔了幾秒,他像是才記起旁邊還有個大活人:“鄧哥也一起去吧。”
完全出于客套。
鄧昱柯勾了下唇角,欣然答應:“好啊。”
譚舟明顯一愣,但很快就想通了。
一起去也行。
事實上,這部劇是他和鄧昱柯第一次合作,快一個月的時間接觸下來,他覺得這人挺無趣的,每天在劇組除了拍攝,就是捧着個舉報背台詞,絕不像是會打球的樣子。
而他平時沒事就喜歡打籃球,還被邀請上過相關綜藝,自認為技術高超。
到時候在葉知蘊面前好好表現一番,兩相對比之下難保她不會心動,什麼錢不錢都無所謂了。
一通分析下來,譚舟信心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