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将軍無奈:“我确實覺得不吓人啊。”
盼兒繼續怒:“你!”
“好啦好啦,人安全就好。”淡月出聲做着和事佬,“不過你們怎麼來了?”
盼兒拍拍褲腿站起身,抹去淚痕,手上有些飛揚的塵土,一并被摸上了臉,像極了小花貓。“崔将軍要回邊塞,我在府裡頭等着實在心急,就跟着他一起過來了。”
“邊塞?崔将軍此趟并不順路吧?”淡月疑惑。
崔将軍一笑,用手摸了摸頭答道:“回郡主的話,确實不太順路。但盼兒姑娘是您的貼身丫鬟,豈有不答應的道理。回頭她再跟您告上一狀,我可害怕在您這兒的印象分都沒了。”
淡月聞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此時,許恒端着吃食走近幾人。“崔将軍。”
崔平岸禮貌示意,“許大人。”
許恒将吃食遞給身側的家丁,一轉頭就感覺有一道灼熱的眼光盯着自己。溯至源頭處發覺,目光來自盼兒。
恒王見狀問道:“盼兒竟和許恒?”
“回王爺的話,此前尋郡主時,和許大人有過一面之緣。盼兒覺得許大人頭腦十分聰慧,總能讓郡主化險為夷,故而感激涕零。”
低着頭回話的盼兒,眼神也不忘瞥向許恒。
有所覺察的恒王看着二人露出十分滿意的笑容:“有言道,先成家後立業,盼兒在府上十數年了吧?本王還是第一次見你如此欣賞一名男子。你們二人也都到了适婚的年紀,不如借此機會深入相識。”
淡月回怼父親:“爹,您又亂點鴛鴦譜。”
恒王吃癟地聳聳肩,背過手離去。一旁的許恒倒是沒有拒絕老師的話,開口邀請盼兒去溪水邊,盼兒一臉欣喜的蹦蹦跶跶就去了,留下的二人眼神一刻都沒有離開過溪水邊的一男一女。
淡月的内心正五味雜陳,恒王不知何時湊到女兒耳畔,輕聲道:“美好吧?閨女兒回去可得好好擇一良婿啊,爹爹也羨慕得緊呢。”
她邊應着邊低下頭:“知道了。”
淡月低下頭的一瞬間,恰好避開了不遠處許恒側頭而來的目光。
*
“崔将軍不是要趕回邊塞嗎?怎的還有時間護送我們回京?”
随着二人加入返京的隊伍,又行了一日路,淡月終于忍不住詢問前頭開路的崔平岸。
崔平岸半回頭道:“回郡主,邊塞隻是屬下想回去看看,并沒有特别緊要的事務。反倒是護送您和王爺才是最打緊的,臨近年關了,路上匪徒活躍,保護貴人的安全優先。”
就說句話的功夫,崔将軍的眼神瞥見盼兒正在擺弄吃食盒子。他扯着嗓子跟盼兒說話:“盼兒姑娘,我倒是有些餓了,有什麼好吃的嗎?”
盼兒沒好氣地說道:“沒有。”
崔平岸:“那你手裡頭的是啥?”
盼兒笑了笑:“這是一會兒休息的時候要給許大人吃的。”
“許大人?那你沒給郡主和王爺準備嗎?”崔将軍停頓半晌問着,語氣有些不悅。
盼兒無語:“王爺和小姐的早就準備好了,我能這麼沒有眼力見兒嗎?”
崔将軍再次吃癟,索性将頭轉了回去,專心開路。
淡月的目光流轉在二人之間,察覺到了一種不一樣的氣氛。
果不其然,接下來趕路的幾天,每每盼兒去給許恒送東西,都會被崔将軍恰到好處的截胡。許恒從不駁崔平岸的面子,每次都分自己的吃食給他,絲毫不介意崔将軍一口吃去大半,導緻自己餓着肚子趕路的事實。
每次崔将軍這樣,都會被盼兒好一頓批評。但他越挫越勇,下次還這樣絲毫不知悔改。盼兒也是個好脾氣的,不下十次的批評勸阻,還對他特别有耐心。
淡月指着二人打鬧的方向跟爹爹抱怨:“你看他們二人的互動,比您亂點鴛鴦譜可好上太多了。”
恒王不怒反笑,對女兒有着極緻的耐心:“盼兒可是從小陪着你長大的丫頭,難不成,要她嫁去西北邊塞?”
一語中的。
淡月被澆滅了氣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