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卻來了這裡,事出反常必有妖。
謝昱微微一笑,看來他當年沒看錯人。
随從看着他臉上的笑,一臉懵:“公子,您笑什麼啊?”
謝昱道:“看來今天的任務有人替我們完成了。”
“啊?”
随從張大了嘴巴,不明其意。
待院牆毀得差不多了,謝昱才擡手制止:“行了。”
手下立馬停了手,然而此時丁府右邊的院牆已被砸得一片狼藉,露出裡面的亭子和半邊遊廊。
謝昱視線掃過像個木樁子一樣立在原地面色鐵青的丁伯台,懶洋洋道:“今日便到此為止吧,咱們走。”
謝昱一扯缰繩,馬兒調轉了個方向,‘嗒嗒嗒’的跑走了。
那些氣勢駭人的家丁也緊随着離開。
想必,這消息很快就會傳進皇宮。
待人徹底走遠後,丁府的管事才敢上前沖百姓道:“看什麼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都散了散了!”
百姓被哄,有人嘟囔着:“可真是欺軟怕硬……”
那管事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丁伯台還杵在原地,眼底似有血色漫開,額角繃起一根青筋。
管事一再猶豫,還是上前一步,小心翼翼道:“大人……那小侯爺是個出了名不講理的纨绔,您别氣壞了自個兒身子,這……三公子還在府内等着你呢。”
丁伯台聞言,強逼着自己壓下心中的滔天怒火。
他說得對,隻要裴寂雪的把柄還在他手裡,他就可以靠着他爬得更高。
屆時,他要長甯侯府千倍百倍的還回來!
“哼。”
丁伯台冷哼一聲,一甩袖子轉身進了府,邊走邊吩咐:“去找人将院牆修葺好,給本官修得堅固一些!”
“……呃是是。”
管事連忙應道。
這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誰能料到堂堂小侯爺居然能做出這種拆别人家的事兒呢。
總不能跟個纨绔去計較吧?
丁伯台回到花廳時,發現裡面異常安靜,這種寂靜讓他感到心慌。
丁靜槐窩在輪椅裡像是睡過去了,旁邊地上躺着暈睡過去的侍女。
他臉色一變,沖進屋裡:“靜槐?!”
他半跪在地上,伸出手指探了探丁靜槐的鼻息,呼吸均勻綿長。
丁伯台重重松了口氣,擡頭望向窗邊站着的人,眸色冷了下來:“三公子,您這是做什麼?”
窗前的人沒什麼反應,像是外面有什麼極為吸引他的美好風景。
好半天,他才微側過身子:“讓她們睡一會兒,何必着急?”
丁伯台斂色屏氣的開口:“你到底想幹什麼?或者說……您今日來到底是為了誰?”
裴寂雪沒出聲,隻一個眼色。
一旁滿頭大汗的葛太醫上前兩步拿出那根發黑的銀針。
丁伯台的臉色變了又變,抿緊了唇瓣。
“這是什麼意思?”
裴寂雪遙遙看向他:“伯台,我本以為你過去草木皆兵是因為出于對胞妹的愛護,沒想到你連我們所有人都算計在内,做出這樣的事你可後悔?”
丁伯台一聲不吭,慢慢站起身。
裴寂雪目光像雪片一樣冷。
“我派人去查了宮裡那位松太醫的底細,他家裡人幾乎都死光了,确實很難查,但幸運的是最後還是查到了,他算是你半個遠房表親?他一個任職的太醫名下卻在京城有多處私宅,我想這就是他從你這裡獲得的好處?那你們的交易是什麼?”
丁伯台心中的最後一絲僥幸消散,面容冷若冰霜,眼底情緒繁雜。
今日應當有些犯太歲,接二連三的倒黴。
“你不說也沒關系,那讓我來幫你說,交易是給你妹妹下毒,讓她的腿不利于行,再把這一切嫁禍到莞兒身上。”
丁伯台面色驚變,随後擠出一個笑,仿佛在做最後的逞強。
“什麼毒?我根本就不知道。”
裴寂雪對他的不見棺材不落淚很是厭煩:“那你來告訴他。”
葛太醫道:“殁毒,這種毒是由一種叫附川子的草汁提煉出來的劇毒,若是喝了那可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但松太醫是采用了針刺之法,見效慢,就如慢性毒藥,随着針刺的時間長了,毒素會慢慢累積,這雙腿就徹底廢掉,而人卻沒事。”
丁伯台好笑道:“三公子,總不能随便找個人來說兩句便想混淆黑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