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倆的速度快一點,天黑前應該能爬個來回。
重生第一天,躺平的計劃就宣告破裂,時南鏡深深地歎了口氣,并決定未來一個月都不再動彈。
他是喜歡打球,但是不代表他喜歡運動,這是兩碼事。
至于上輩子在健身房流的那些汗,多半都是為了能熬更深的夜,幹更多的活而不猝死的必然流程吧。
彭正杭從商店裡出來,扔給時南鏡一瓶水,兩人一人拎了一瓶,開始往式水山方向前進。
上山的路蜿蜒盤旋,不算好走,不過好歹有路,但是時南鏡依舊垮着一張臉。
“對不起,時哥,是我疏忽了。”彭正杭連連作揖,趕忙把時南鏡的水拿過來自己拎着,“水我來拿!我來拿!”
時南鏡此時隻想把之前答應彭正杭的那個自己打死,他面無表情地看了眼腳上的二夾皮,想飛起一腳把彭正杭踹下山去。
大意了!他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穿的什麼東西就跑來爬山了!
彭正杭還在圍着時南鏡轉圈圈:“那什麼,時哥我真的忘了你穿的拖鞋!”
“還說!”
彭正杭嘿嘿兩聲:“那不是,你平時也沒穿過這玩意兒啊,這不是沒反應過來。”
其實也怪不到彭正杭,畢竟答應是時南鏡自己答應的,再說了,穿着拖鞋的正主都忽略了自己穿的是個什麼東西。
時南鏡又想歎氣了,為自己的鹹魚事業憂心。
他盡量穩步沿着原路往下撤,上山完全沒感覺,下山穿這二夾皮還不如打光腳。
兩個人下山速度比原定的慢了很多,太陽漸漸掉下山背,原本清朗的山間開始霧氣彌漫。
時南鏡隻覺得這霧氣像跟在後頭攆着他們一路往下一般。
走了半天,終于要到山腳了,兩個人提了速。
彭正杭嘀嘀咕咕念叨着:“這也沒什麼神奇的東西啊?那些故事果然都是傳的吧?”
時南鏡沒說話,專心趕路,并在心裡暗暗發誓,再也不來這地方了。
也是巧,時南鏡剛把這話在心裡轉了一圈,轉眼嘎巴一下崴了腳。
“嘶!”
“怎麼了!!!”彭正杭手一伸,扶住了時南鏡的手臂。
“腳崴了。”時南鏡左腳傳來一陣一陣的痛意。
“先坐下看看來。”彭正杭架着時南鏡就在路邊直接坐下,打了手電筒支到時南鏡腳邊。
也就這麼一會兒,原本好好的腳裸迅速腫了起來。
彭正杭立刻愧疚上了:“對不起啊,時哥,我非要拉你來爬山。”
“閉嘴!”時南鏡斥了一聲,随即放緩了語氣,“關你什麼事,我傻逼了穿拖鞋就上來了。”
“走吧,先下去了再說。”說着,時南鏡就掙紮着站起來,往前蹦了兩步,打算繼續下山。
“我背你時哥!”彭正杭連忙俯下身。
“不用。”
兩人推拒間,從山路上又下來一個背着背簍的人。
馬褂褲衩布鞋,和時南鏡一般悠閑。
那人側着臉看了看時南鏡和彭正杭:“腳崴了?”
彭正杭點點頭,又喊了聲:“叔。”
那人瞥了一眼時南鏡的腳:“穿這玩意兒怎麼走得了山路。”
時南鏡繃着臉沒說話。
“走吧,天都黑了。”說完,那人就走到了時南鏡另一邊,自然而然地架住人。
這大叔給了彭正杭一個眼神,彭正杭連忙架住另一邊。
兩個人一左一右把時南鏡夾在中間快速往山下走去。
等離開了式水山,時南鏡突然來了句:“你覺不覺得剛那個大叔有些眼熟?”
“啊?”
“沒什麼。”
下了山就方便了很多,但是等兩個人到家還是快7點半了。
霞微巷15号。
外面的大門沒有關緊,半掩,彭正杭一手扣在時南鏡腰上,一手推開了門。
院子裡泛黃的燈光微微發亮,照得院子像是一張老相片。
兩個人剛跨進大門,外婆外公就從客廳裡走了出來。
“哎喲!這是怎麼了!”
外婆快步走到時南鏡身邊,拉起了時南鏡另一支胳膊。
“沒事,腳崴了一下。”時南鏡喊了聲外公外婆,語氣平靜地解釋了兩句。
“快快,進屋裡坐下。”外婆說着要上去幫忙,時南鏡趕忙攔了下來。
“不用外婆,我自己能行。”說完像是要證明什麼,往前猛地蹿了一大步。
剛一進門,還沒等坐下,時南鏡看向餐廳的方向,眼神閃了閃。
“怎麼了?”彭正杭還扶着人。
順着時南鏡的目光看了過去,餐廳裡木質的圓形飯桌上擺了4盤色香味俱全的菜,桌上還有四個小碗,四雙筷子。
外婆跟在兩人身後進來:“直接去餐廳吧,别洗手了,擦擦算了。”
她一邊往餐廳走,一邊招呼外公把電飯煲提出來。
“快來,猜你們肯定還沒吃飯。”
外公提着電飯煲:“我說晚點做晚點做,這菜都要冷了,他們年輕人肯定要玩一會兒的啊。”
外婆白了他一眼:“我這估計的不是剛剛好,你看,回來馬上就能吃上了。”
時南鏡一蹦一蹦地坐到座位上,他本來想問說,你們一直在等我吃飯嗎?
又想說,對不起,我該提前打個電話回來的。
結果兩句話在喉嚨裡走了個來回,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他擦了把手,也沒管到底幹淨沒有,把碗遞到了外公面前:“外公!給我打一點飯!今天的菜看起來都好好吃!我要多吃一些!”
外公打開電飯煲,熱氣向上蒸騰,他笑呵呵地把白花花的米飯按進碗裡:“好好,多吃一點,多吃一點。”
一頓晚飯以時南鏡肚子溜圓,腹肌模糊結束。吃飽喝足洗完澡,時南鏡躺在床上,心念一動,腦海裡再次出現了今天在足浴館時看到的系統獎勵。
一個白色的盒子,包裝得像個禮物一般。他等了一會兒,沒有任何文字提示。
不一會兒,盒子似乎感應到了注視,閃爍了起來。
然後時南鏡閉上了眼睛。
???
盒子閃爍得越發快速,忽隐忽現,然而媚眼抛給瞎子看,這個瞎子還睡着了。
盒子不知疲憊地閃了10分鐘的樣子,終于恨鐵不成鋼地化為一道流光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還在操作台前忙碌的栗重鈞感覺到身體微微一熱。
等他想仔細查看是不是出現了幻覺時,一切又恢複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