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了?”
無線耳機裡傳來詢問,“許嘉珞進去了嗎?”
“進去有一會兒了……但應該還沒吵起來,聽着沒什麼大動靜……也可能是休息室隔音太好了。”
“你們兩個看緊了,過幾分鐘,我會直接把直播鏡頭調過去。
“一會兒人如果還不出來,你們就上去敲開了門給我怼臉拍!”
“……是。”
斷了通話,攝像師小聲咕哝,“咱倆再等等——”
身邊有人蹲下來,湊近問:“再等等什麼?”
“等直播鏡頭過來,敲門怼臉拍——啊!”
回頭的瞬間,突然看見了一張女人近在咫尺的臉,攝像師尖叫出聲。
旁邊的同伴跟着吓了一跳,跌坐在地。
周芙彎唇笑笑,從包裡遞出兩盒高級香煙,“工作辛苦啦。二位賞個臉,跟我聊幾句怎麼樣?”
.
一襲黑裙的人俯身向下,單手撐在沙發靠背,一側腿彎曲着抵在沙發邊緣。
以一種極富侵略性的姿态,将沙發上的女人籠罩在身下。
許嘉珞低着頭,鴉羽似的眼睫恹落,冷白臉上毫無情緒。
明明是萬分暧昧的姿态,卻疏離得仿佛跟身下的人完全不熟。
沒做任何多餘的動作,許嘉珞揭開薄歲晴脖頸上的抑制貼,腕骨壓在薄歲晴肩上的衣領處,看清楚位置,将針尖刺入。
薄歲晴渾身一抖,雙手動了一下,像是想擡起,卻又放回沙發上。
緊緊攥住自己的裙擺。
某個瞬間,許嘉珞突然想到那晚在别墅的omega。
視線上移,落在薄歲晴臉上。
薄歲晴也是omega。
所以,薄歲晴處于情熱狀态的時候,會是什麼樣?
疑問僅僅一閃而過,便在垂眸之間被抛到腦後。
不應該,也沒必要好奇這種事。
針管裡的抑制劑緩緩推入。
許嘉珞手指捏着針管,手腕挨着蕾絲裙的領口。
一點也沒有接觸到薄歲晴的肌膚。
像禮貌,像克制。更像明晃晃的嫌棄。
薄歲晴偏過頭去,臉頰埋進如瀑卷發裡,忍到極緻,終于還是哽咽了一聲,喘音破碎。
許嘉珞握着針管的指骨緊了一下。
又蹙眉穩住。
推入藥劑的速度再次減慢了一些。
許久,針尖從皮膚拔出。
這次信息素的波動遠沒有上次在别墅時厲害,薄歲晴癱軟在沙發上,躁動的信息素加速平穩了下來。
她垂着眼,臉側是許嘉珞撐着的手。
忍不住靠過去。想蹭。
卻被一隻手掐住下巴,将她頭擺正。
許嘉珞低頭看着她,“看來許商甯的條件,你是真的很心動。”
許嘉珞将用完的針管扔進垃圾桶,“至于讓你演得這麼努力。”
大明星有一張自幼便漂亮的臉,也很自知這一點。
在許多年前,許嘉珞一早親眼見過。
這人是如何笑着将人哄得團團轉,又在對方離開後瞬間斂下笑意,如同換了張臉。
從那時起,就已經是騙人的好手。
“……”
薄歲晴仰起頭,聽得出許嘉珞話裡的諷刺。
“是,我很滿意。所以才這麼努力。”
纖長眼睫掩去眸底的暗色,漂亮的臉笑起來,“那麼,我讓你滿意了嗎?”
一向隻對别人展露的神情,此時罕見地落進許嘉珞眼裡。
隻覺得刺眼,“一切都以達到目的為先,不擇手段,你是覺得這樣做很光榮嗎?”
“不擇手段……”
薄歲晴低聲重複,語氣裡帶上薄怒,“如果是靠自己的能力達到了目的,為什麼不能覺得光榮?”
許嘉珞的指骨倏然收緊。
所以,這人确實是為了達成目的才這樣跟她糾纏周旋。
“你的能力,就是靠你的演技擺布别人,把人與人之間的情感當做交易的籌碼?”
頻繁示弱來換她心軟,用這種虛假的“和好”來換許商甯承諾的好處。
薄歲晴的瞳孔顫了一下。
早年出道的時候,起初沒多少人知道她跟薄家的關系。第一次獲獎時,各方輿論吵到不堪入目。鬧得最兇的一條,便是說薄歲晴靠着攀附一位中年導演,是使盡了肮髒手段才擠掉了别人的角色。
沒人知道,也沒人在意,她是怎麼在雪夜裡凍了一整晚,才換來最初一次試鏡的機會。
薄歲晴垂下眼,掃過許嘉珞捏着她下巴的手,又擡眸。
聰慧的演繹者,明白怎麼叫人心軟,也知道怎麼最能把人刺中。
薄歲晴彎了彎桃花眼,帶着笑冷聲,“但結果就是我成功了。你也完全照着我的話做了,不是嗎?”
按在沙發上的指骨猛然收緊,許嘉珞倏地直起身。
當當。
幾乎劍拔弩張,敲門聲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