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抗造,那四年前呢?”蕭聽柏皺着眉,突然發現溫序言的臉紅,擔心道:“你怎麼那麼紅,不舒服嗎?”
他伸手想摸一下溫序言的額頭,看看有沒有發熱,溫序言卻理解錯了意思,因為蕭聽柏是想摸他的腦袋。
于是他非常乖巧地主動把頭遞到蕭聽柏手上,眨眨眼睛看着他,示意他摸。
毛茸茸的腦袋都已經遞到手上了,蕭聽柏從善如流地揉揉溫序言腦袋。
像小狗求摸摸,可愛。
溫序言搖搖頭,表示自己沒有不舒服:“可能有點熱吧,哈哈。”
“我四年前也很抗造,沒關系的,早不疼了。”
蕭聽柏垂下眼眸,臉上情緒不明顯,良久才說一句:“有這麼抗造。”
他放開了溫序言的手,問:“我是想問你,這段監控需要進行打碼處理發到網上去嗎?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直接交給警方就好。”
溫序言想了想:“我怕發到網上涉嫌侵權,直接發給警方吧。”
蕭聽柏點點頭:“好,這些事情你不用操心。”
溫序言聽得心暖暖的,這也太可靠了。
蕭聽柏把電腦關上,看了眼時間,“好了,這些事情先放到一邊,我帶你來這不是為了問你這些事情。”
“嗯?咋了?”
蕭聽柏站起身來,把外套重新給溫序言穿上:“跟我來。”
蕭聽柏給他準備的沖鋒衣是紅色的,套在身上紮眼的很,溫序言聽話穿好衣服,跟在蕭聽柏身後。
他們上了樓梯,踩起來咚咚作響,讓人有些懷疑這樓梯夠不夠結實,但踩下去的觸感又覺得很堅固。
溫序言以為是要到二樓,結果蕭聽柏腳步不停,帶着他到了牆角,那裡還有一個上天台的梯子。
爬上去之後才發現原來上面搭了棚,看起來像是一個亭子,也許是因為夜晚的緣故,在下面的時候溫序言都沒看清上面還别有洞天。
圍牆的爬山虎爬了一大面牆,勾住天台的扶手,周圍一圈擺滿了大小不同的植物,即使在夜晚也能感受到的綠意盎然。
還很有情調的放了一個純白色的靠背秋千。
最重要的是,這裡本身就是在臨近山頂的地方,此時又站在山頂上,溫序言覺得自己仿佛被整個星空包裹着,目光所到之處遼闊無垠。
他的眼前是一望無際的田野,毫無阻擋地能看到地平線,而他們身後的遠處就是江市的高樓大廈。
人在寬廣無垠的地方會覺得自己太過渺小,卻又會不由自主驚歎世界的大。
溫序言睜大眼睛,感受着晚風穿過自己,有些微涼,連指尖都能感受到。
今天的能見度不錯,夜晚像是一塊黑色的幕布,包括住了整個天空,也許是環衛越來越好,星星也不吝啬出現,點綴在幕布上。
夜風穿過耳畔,他和蕭聽柏所在地方就是喧嚣與甯靜的中點。
溫序言突然生出莫名的感動,在接受情緒低谷後接觸到大自然,能感受到的更多,這是在接觸到震撼時發自心底的聲音。
他伸手一指:“那,白蒙蒙的一條,是銀河吧?”
他聽有人說過,在晴朗的夜晚能看到數光年以外的景色,遠處有一條帶狀的白色雲霧,淡淡的,應該就是了。
“對,今天能見度很好。”蕭聽柏跟他開玩笑:“好好的銀河怎麼被你形容成這樣。”
溫序言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現在是寫實派。”
換他高中的時候他高低整兩句符合氛圍的古詩。
“那你喜歡這裡嗎?”身後的蕭聽柏開口,聲音帶着笑意:“這裡是江市看觀星視野最好的地方,我買下了這一片,在我有些累的時候就會來這,這裡會讓我感覺放松。”
他靠着門框,朝溫序言笑:“所以我帶你來這裡,希望你能輕松一點。”
溫序言耳邊是蕭聽柏低沉好聽的聲音,前方是寬廣的世界與透徹的星空,他看着遠處,緩慢地眨了眨眼。
這人總有讓他心動的能力。
不論是自己突然頭腦一熱表了白,被拒絕後得知蕭聽柏的情感缺失,還是突然遭遇的網絡暴力,被迫說出自己曾經受過的傷,撕開那些已經結痂的疤,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都像是一塊石頭壓在溫序言的心上,即使再不在意,也還是會有些難過。
但現在,他看着在夜晚幕布裡星星點點的星星,又看向朝他笑着的蕭聽柏,這些天的郁悶煩躁在此時都煙消雲散了。
溫序言突然有點想和蕭總私奔了,雖然以蕭聽柏這個身價,應該是和他這個窮小子私奔差不多。
他想,要是能這樣和蕭聽柏待一輩子就好了。
“喜歡,聽柏,我很喜歡。”
溫序言轉過身看向蕭聽柏,他的手往後撐,觸摸到石頭的冰涼,半靠在欄杆上,認真而又鄭重地回答。
不管是這裡,還是帶他來這裡的人,他都特别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