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序言是頂着個大紅臉和謝景明他們會面的。
江在溪看到的時候啧啧稱奇:“言哥你挺紅啊。”
溫序言頂着發熱的耳根子和通紅的臉高貴冷豔地朝江在溪颔首:“謝謝,我一直挺紅。”
江在溪原地冒出一個問号:“?沒有誇你的意思。”
謝景明停好車,從車上下來,身邊跟着個牧明知,像是點了自動跟随一樣,謝景明站哪他站哪。
蕭聽柏打完電話過來,朝溫序言開口:“走吧言言,莫奇正就在裡面。”
溫序言轉身看向蕭家的律師事務所,面色嚴肅。
這麼點破事能鬧這麼大。
他突然覺得自己應該帶個墨鏡,像回家的誘惑裡林品如回去複仇那一段一樣,然後轉身看向大樓都時候把墨鏡緩緩摘下,再讓風吹起他的頭發,邪魅一笑,說我回來了。
謝景明回頭一看溫序言一臉的深沉,瞄準後腦勺就是一下。
溫序言一個踉跄,裝逼夢被一掌打碎。
律所裡有個專門的房間用來談話,隔着玻璃溫序言看到了坐在裡面的莫奇正。
和高中記憶裡的模樣相差很大,瘦到幾乎脫了相,整個人顯得有些病态,坐在椅子上,陰沉沉的。
溫序言和謝景明對視,兩人眼裡都有些複雜。
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樣,溫序言還以為像那種在網絡上給素人打分的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形象,至少不是這種風一吹都要倒了的樣子。
隔着玻璃,溫序言銳評:“他怎麼看着像病入膏肓了?”
都這樣了還有心思搞造謠,挺有活力。
“沒有,他們做了背調,”蕭聽柏搖搖頭,回答這個問題,“是長期不健康的飲食作息導緻的,有嚴重的胃病,長此以往病入膏肓也不遠。”
溫序言意義不明地“啧”了一聲,商量了一下,他和蕭聽柏進房間,其餘人就在另一個隔壁的單面玻璃那看,有收音,能實時聽見在聊什麼。
低着頭的莫奇正聽到動靜,擡頭看到來人,冷笑一聲:“喲,這不是把我告了的好同桌嗎?”
他視線一轉:“這位就是蕭總吧?”
蕭聽柏沒有反應。
莫奇正一看人家不搭理他,又犯病:“大人物就是不一樣,都不稀罕跟我們這種小人打招呼。”
語氣太惡心了,溫序言聽得惱火。
他嗆聲:“少在這犯病,你以為現在還跟高中一樣大家都忍着你嗎?”
莫奇正收了聲,隻是眼睛死死盯着溫序言。
溫序言每到這種時候都是有話直說,莫奇正這個樣子他也沒必要忍着什麼,微微皺眉:“少拿這種眼神看我,我嫌惡心。”
莫奇正看着面前的絲毫不掩飾厭惡的人,很快回過神來,他笑了一下:“你不好奇我為什麼要做這些事嗎?”
這種笑容溫序言很熟悉,他知道此時的莫奇正期待自己問出為什麼,隻要自己有一點好奇地問出口了,下一秒莫奇正就可以如同施舍般地告訴他原因,用這種方式來保全那自欺欺人的自尊心。
這是失敗的人用來挽尊常用的方式,他見的太多了。
可惜溫序言真的完全不感興趣,這次也隻是例行公事,來跟律師談而已。
所以他眉梢一挑,鬼點子突然就冒了上來,理了理完全沒有亂的袖口,沒有回答莫奇正,而是轉向蕭聽柏,客客氣氣道:“蕭總,我們走吧?”
蕭聽柏聽到“蕭總”兩個字下意識看了一眼溫序言,對上眼的一瞬間知道了對方估計又在憋什麼壞水,雖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卻從心底裡覺得溫序言實在可愛。
溫序言剛站起身,對面的莫奇正顯然有些急了。
他一拍桌子站起身來,聲音氣急敗壞:“溫序言!你憑什麼過得這麼好?!”
溫序言的動作一頓,嚯,聲兒挺大。
他重新坐了下來看向莫奇正,他笑笑,面上一副謙虛内斂:“過獎,跟你一比我的人生确實很好。”
莫奇正瞪大眼睛:“你!”
他有點虛了,納悶地想,見鬼了幾年沒見溫序言的嘴這麼這麼毒了,平時直播的時候也不見攻擊力這麼強啊,他還以為溫序言和直播的時候一樣溫和。
溫序言還沒說完,他笑容不變補充道:“不過你也别太傷心,你已經很不錯了,比較一般人要是過成你這樣早跳樓了。”
莫奇正大概也是沒有想到幾年過去,溫序言和高中時的樣子完全不一樣了。
至少高中的溫序言還會好聲好氣跟他講道理,而不是現在這樣對他嘴下絲毫不留情。
他有一瞬間的恍惚。
心裡的嫉妒與怨恨占了上風,他不能理解,為什麼在高中的時候大家都喜歡溫序言,這麼多年過去他仍然活的那麼光鮮亮麗,為什麼有些人的命能夠那麼好。
世界上多他一個命好的人有會怎麼樣呢。
溫序言明明過得那麼好了,幫扶一下自己不可以嗎?就像高中的時候一樣。
現在他隻是随口說幾句話發了幾條微博而已就要報警把他抓起來,溫序言憑什麼那麼小氣。
莫奇正眼睛都紅了:“都是你逼我的,溫序言,憑什麼高中的時候大家就都喜歡你,哪怕到現在你去幹直播了都還有這麼多人圍着你轉?我發的那個帖子你知道有多少人為你沖鋒陷陣來罵我嗎?”
“我不過是發條微博而已,又沒有對你造成什麼實質性傷害,明明都是人,怎麼你的命就那麼好呢!這不公平!”
看着眼前氣急怒吼的人,溫序言聽完這一番話,反而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