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歲寒環顧一圈,溫序言快把自己團成一個蘑菇了,趴在謝景明床邊恨不得把臉埋進被子裡一點氣不給自己留,好把自己憋死。
謝景明像個慈母一樣摸着溫序言的狗頭。
旁邊還有兩個跟NPC一樣插不上話的非常努力地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場面看起來還是有些詭異的。
為了不打擊好大兒的自尊心,沈歲寒清了清嗓,擺出一副知心大哥哥的狀态,把鴕鳥溫扒拉出來,安撫似的拍拍肩,開口道:“其實也沒事,至少你倆現在這個狀态跟在一起了也沒區别是不是?”
生無可戀的溫序言确實是被傷到了。
上一秒他還在看着蕭聽柏離開的背影難過見面的時間也太少了,下一秒就被謝景明的話提醒想起來那天晚上的事到現在蕭聽柏都沒有給他一個合理的答複。
所以他現在有些割裂,又開始糾結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和蕭聽柏說明白這件事。
眼看屋内氛圍不對,江在溪終于學會了察言觀色,情商占領智商高地,拉着旁邊跟他一起當NPC的牧明知起身:“那什麼,我和小牧還有點事,一會回來。”
說完也不管牧明知什麼反應,連拖帶拉地把人帶走了。
江在溪的人情世故沒能得到溫序言的誇獎,因為溫序言陷入了人生困境裡,沒空搭理他。
溫序言捧着臉,長歎一口氣,開始和沈歲寒掏心窩子:“老沈,咱仨就你結婚了,你的意見可能更有用一點,我得向你咨詢一點人生道理了。”
“聽柏的情況有點複雜,有些情感缺失之類的問題,他對于愛很悲觀,所以我和他現在的狀态很奇怪,我覺得他心裡是有我的,但就是沒辦法在一起,他覺得如果在一起那最後帶給雙方的隻會有痛苦。”
溫序言很是苦惱,聲音都有些低落了:“所以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明明喜歡卻不能在一起,那我們現在的狀态又算什麼呢?朋友不是朋友,愛人不是愛人的。”
溫序言一直在這個問題裡鑽牛角尖,非要說的話就是覺得自己現在沒名沒分的,甚至不知道以一個什麼樣的身份站在蕭聽柏身旁。
偏偏對方是他最舍不得又說不得地人,于是他就這麼擰巴地陷入死胡同裡,找不到開解自己的辦法。
沈歲寒坐在溫序言旁邊,聽他跟發牢騷一樣說完,一下子沒說什麼,隻是和謝景明一樣,摸了摸溫序言的腦瓜子笑笑。
把溫序言頭發摸亂之後,沈歲寒收回撸毛的手,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筋骨,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看着江市燈火通明的夜景,回想起高中的時候,溫序言還是一副肆意張揚的樣子,誰也沒想到現在為情所困成這樣。
他轉過身,歎了口氣:“老溫,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擰巴了。”
“晚了,我已經這麼擰巴十年了。”溫序言說。
“你還挺驕傲是吧。”沈歲寒笑笑:“那确定是晚了,你高中的時候可從不讓自己陷入這種情緒裡的。”
溫序言一愣,看到謝景明挑眉看着他:“我贊同老沈的說法。”
沈歲寒問:“這麼多年老謝是怎麼開導你的?”
“他……”溫序言瞅了謝景明一眼:“好吧對不起,沒印象了,我估計是我沒聽進去。”
謝景明:“……你大爺的。”
要不是現在行動受限,謝景明真的會怒起給溫序言來兩下。
“老溫,對你來說,讓你陷入糾結的那個點就是蕭總沒法跟你确認關系,但蕭總對你的感情你心裡不是清清楚楚嗎?”沈歲寒靠着窗戶,琢磨了一下這倆人的感情狀态,說:“我個人觀點來看哈,愛就是愛,又不是一定得要确認關系了兩個人才算有愛。”
他話鋒一轉:“看過狐妖小紅娘沒?”
溫序言老實回答:“看過啊,不過隻看了動漫,漫畫沒看完,怎麼了?”
沈歲寒笑眯眯的:“不重要,反正我愛看,裡邊淮竹雖然是妾但王權霸業不也沒有正妻嗎?所以這件事的重點是你倆的感情如何,那些身外之物暫時不需要想,等你什麼時候能确定他愛你的時候再來考慮這些事。”
“特殊情況特殊對待,蕭總沒法給你一個确定的答複,但隻要在他心裡,你是最特殊的存在,這道題的最優解就已經找到了,你就是太過于糾結一個關系的确定,才讓自己這段時間這麼惆怅。”
溫序言看着沈歲寒,愣了好一會,突然笑了:“操。”
“我說了這麼多,你就說個操?”沈歲寒說:“這孩子說話咋那麼糙呢?”
“不是,我是覺得你說得對,”溫序言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蠢笑了,拍了一巴掌謝景明那隻好手,“你這麼一說,我因為這些事糾結了那麼久,想一想都覺得……我有點弱智。”
“當局者迷呗,不過你是弱智這點可能是真的。”謝景明默默抽回手:“你下午跟我說牧明知的事的時候那些話我可以還給你了——這麼簡單的道理你能軸那麼久我也是佩服的。”
“好吧。”回旋镖打到自己身上就老實了,溫序言老老實實挨了一頓:“不愧是結了婚的哈。”
“其實跟結婚沒什麼關系,我估計老謝也這麼說過,隻是你沒聽進去。”沈歲寒一聳肩:“我知道你就是在糾結一個确認關系的事,這種事講輕松了就是無所謂,你倆好好相處就好了,别的不重要。”
他話鋒一轉,笑得幸災樂禍: “不過這事要放我身上,我老婆當初這麼一直吊着我我會瘋的。”
溫序言:“……好了我知道你倆感情好了。”
“别懊惱了,”沈歲寒拍了一巴掌溫序言的肩膀,他伸了個懶腰,“好了,過來看到老謝還活着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