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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呲——”伴随着慘叫和皮肉撕裂聲,上半身長滿黑色長毛的怪物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一灘污水中
江時動作輕巧地避開噴湧而出的黑色液體和被濺起的污水,順手甩了甩武器上沾的髒污。
小心地踹了兩腳,确定這玩意兒已經斷氣了後,江時才有功夫仔細觀察一下這東西。
它長着形似人類的軀體,目測高度至少超過兩米,隆起得誇張的肌肉甚至比那些健美運動員還要壯碩。但長滿鋼針似的黑毛的上半身和過長的類似犬科動物的吻部讓這東西看起來并不像人類。
雖然兩邊的耳朵雖然長滿了毛,但看起來還是人類的形狀,否則這上半身毛發旺盛再加上突出的吻部和焦黃尖銳的犬齒,看起來還真有些像電影裡出現的狼人。
它的手也并不像狼人一樣是利爪,反而有些像放大版的黑猩猩的手掌,在空中揮來揮去的時候甚至能像蒲扇似的帶起一陣風,感覺一巴掌下去就能給人腦瓜子崩碎。
幾分鐘前,他沿着巷子沒走多久,就發覺後面不知何時響起了另一道腳步聲,對方似乎是生怕他沒發覺身後跟了人,呼吸聲被故意放粗,腳步聲也明顯又刻意。
對方越靠越近,最後江時甚至聽到身後傳來的呼吸聲,溫熱腥臭的熱風已經吹在了他後腦勺上。
意識到那不知道是什麼反正肯定不會是人的玩意兒已經快貼他背上了,被腥臭的口氣熏得後背發毛的江時就地蹲下。
後面跟着的東西停了下來,似乎是迷惑于江時居然不趕緊逃跑。
但它也沒來得及疑惑多久,江時就從腳下的影子裡抽出軍刺反手一捅,連頭都沒回就準确地刺中了它的膝蓋,卡在了怪物膝蓋骨頭之間。
吃痛的怪物暴怒地反擊,張開血盆大口沖着江時腦袋就要咬下來。
江時本想先看看這東西究竟長什麼樣子,才特意用了言扉送他的百分百骨質模型軍刺,雖然看起來和真的很像,但普通人用盡全力最多也就戳出個破皮流血的坑,還不如直接上拳頭的那種。
上次他用這玩意自己捅心髒,純屬是手邊沒其他更趁手的東西,加上江時也不是真的想把自己穿個串而已。
無奈對方不配合,并不理解他的好意,江時隻好先送它上路。
江時戳了戳那顆既不像人也不像狼的醜陋腦袋,那雙濁黃色的眼睛依舊死死瞪着他。
這玩意兒應該和文蕪菁領域裡的造物是同一種東西,他記得黎钺和菲菲談話的時候是稱它們為——眷屬?
江時嫌棄地又用刺尖戳了那顆醜陋的腦袋一下,這異變的審美堪憂啊,眷屬實在醜得令人耳目一新,人文學姐造出來的眷屬的雖然晚上驚悚了點兒,但至少看起來還是像人的啊。
說起來算上上次,這還是江時第二次進入異變的領域。
他之前十多年持之以恒地找死都沒見過這東西,這個月内卻連續碰到兩次,是他前段時間倒黴多了所以突然交上好運,還是因為這些東西變多了呢?
江時莫名想起了言扉剛醒的時候說的。
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會死掉很多人……
會和這件事有關嗎?
殺死那個上半身滿是黑毛的壯碩怪物後,江時面前原本隻能供兩人同行的小巷逐漸變寬,不久後就遇到了他進來後看見的第一個岔路口。
一邊路上全是污水和堆積着的腐爛發臭的垃圾,牆面上也都是牛皮癬般的小廣告,另一邊雖然也說不上多幹淨,但至少能落腳。
這還需要想嗎?
江時毫不猶豫選了看起來更幹淨的那條路。
五分鐘後,他就體會到了什麼叫人心險惡——就算那已經是個死人。
第八次不得不踩上一堆相對來說沒那麼惡心的垃圾的時候,江時的臉已經快黑成碳了。
至于為什麼不回去走另一條……
一來江時不覺得能搞出這種惡心操作的異變會好心留一條幹淨的路,另一個方向多半從頭到尾都是堆滿了垃圾的。
二來他剛才聽見前面有人類,而且應該是活人的尖叫聲,有可能是其他被拉進來的普通人,江時打算去确認一下人還活着嗎。
江時忍着惡心一路飛奔,心裡已經把這裡的主人千刀萬剮五馬分屍的時候,終于看見了前面正在被一群黑毛怪追殺的三個人類。
這群怪物似乎并不急着殺了他們,而是像玩弄獵物似的不斷消耗着他們的體力。
仔細一看,擋在最前面的那人他居然還認識。
樓月白着臉握着一根不知從哪個垃圾堆翻出來的晾衣杆,咬着牙試圖擋下怪物的巴掌,護住身後的兩個人。
江時無語地仰頭看了看天:“……”
怎麼回事,不是轉了好幾圈才把人甩掉了嗎,她怎麼還是被拉進來了?已經兩次了,他是不是天生就和救人這種事犯沖?
感覺自己的好心被浪費的江時深深地歎了口氣,從自己的影子裡抽出最常用的撬棍。
來都來了,繼續救呗,誰讓他人好呢?
江時擲出撬棍将即将拍碎樓月天靈蓋的黑毛怪手掌捅了個對穿,餘力甚至将它釘在了身後的牆上,這一下甚至讓旁邊其他的黑毛怪也暫時不敢動作。
然後在三人驚詫恐懼的目光下,帥氣救場的江時走到還在垂死掙紮的黑毛怪面前,伸手握住撬棍輕松一拔——
破爛髒污的小巷裡,就連牆也是粗制濫造的,磚石間的空隙用的是劣質水泥,非常巧合地将江時的撬棍以一個刁鑽的角度卡在了牆裡。
意識到這一點的江時動作頓了頓,再拔——還拔——用力拔——不動!
江時淡定的表情微微僵硬:“……”
某種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