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意盯着他的臉,沉默了一秒,問道:“你的臉怎麼了?”
祝黎這才想起來自己的臉上全是泥,道:“啊,沒什麼。”
周意聽見他沒直接回答,也就識趣的沒再問。
祝黎看了一圈,道:“怎麼好像少了幾個人?”
有個人淡淡道:“傍晚的時候被帶走了,說是去治療。”是最初那個衛衣主持人,吳鑫,他是17号。
祝黎問道:“治療?”那個髒辮兒被帶走了,還有其餘的幾個。
吳鑫點點頭:“是那個男醫生帶走的,臨走前還放話說每天都會帶一批人去治療。”
衆人不吭聲,教堂裡十分安靜,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會不會輪到自己。
吳鑫開口問道:“你們有沒有什麼線索?”他說着從懷裡掏出一份報紙。
報紙上的時間顯示是五年前,主版區有一份報道。
标題十分醒目:近日,江城發現一家醫院疑似進行人體實驗…
标題下面是正文。
【據這家醫院一位新入住的患者描述,說自己近日精神狀态不好,聽說這家醫院的神經科很出名,所以他的家人就把他送進了這所醫院。
但是,入院以後,他發現自己的症狀非但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甚至有時候還會精神恍惚,分不清幻想和現實。
醫生說他病情惡化,需要進行針對性治療,于是他十分配合,隻是在手術中途他突然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被綁在床上,似乎被注射了什麼藥劑…】
底下是一副配圖,祝黎表情微妙了一瞬,這圖片的畫面與他剛剛見到的一模一樣。
看來,這療養院就是以前的醫院。隻是,這人既然已經發現了“真相”,療養院怎麼會讓這件事情暴露在公衆面前。
錢萊看見了祝黎的表情,語氣玩味:“怎麼,你好像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場景呢?”
祝黎沒想到他這麼敏銳,于是将剛剛在實驗室裡看到的場景告訴衆人。
“!!什麼?實驗室居然就在這裡?”
聽到這個消息後,有兩個新人原本就搖搖欲墜的神經受到刺激,直接崩潰:“難不成我們真要接受那個什麼狗屁實驗?”
錢萊有點不耐煩:“哭什麼,奔喪呢,這還沒死呢。”
嘴仿佛淬了毒,一下子就把倆人給毒沒聲了。
祝黎道:“我還沒問,你們怎麼都在這裡?”
吳鑫語氣有點無奈,道:“隻有這裡不會有界物出現。”
祝黎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神像,心下了然,看來教堂是安全區了。
大家都一臉喪氣,蹲在原地。祝黎想起來自己來這的目的,走到祭壇旁邊低頭一看,祭壇裡裝着的是流動的水,而且是清水。
奇怪?那為什麼那個院長說的是清掃祭壇?
祝黎在教堂的角落裡找到一條木頭塊兒,是從玻璃花窗上掉下來的。
他拿着木塊伸進祭壇裡攪了攪,發現祭壇底部好像真的有什麼東西。
祝黎轉動木塊碰了碰,感覺底下的東西一歪,好像被他碰散了。
教堂的燈是一直開着的,隻是祭壇有些深,照不透底部,祝黎眯着眼睛,隻能依稀看見一點輪廓。
那是,碗嗎?
祝黎瞧着有點像碗,正随着水流在打轉兒,零零散散的,有好幾個。
他記得那天六号在清掃的時候,動作好像就是在撈些什麼東西,難道就是在整理這些碗嗎?
隻是,這碗這麼看着普普通通,也沒什麼特别之處。
其他人見狀也圍了上來。
“這祭壇裡怎麼會有碗?”
錢萊嘴角扯着個不鹹不淡的弧度:“洗禮沒聽過嗎?這碗是用來裝聖水的吧。”
這裡年輕人居多,而且大家都生活在現代社會,大多都是無神論者,雖然進到界裡已經足夠超現實,但還是很少有人有信仰,所以對這方面都不怎麼了解。
于是吳鑫開始科普。
所謂洗禮就是一種入教儀式,當信仰者足夠虔誠時,由主禮者誦讀經文,取出聖水滴在信徒額頭,或者是信徒直接将身體泡入聖水中,便能洗去靈魂中所帶來的原罪,得到主神的赦免和救贖,成為真正的信徒。
所以,洗禮被看作是十分莊嚴神聖的儀式。
祝黎一邊漫不經心的聽吳鑫給衆人解釋,一邊盯着祭壇。
祭壇裡的水還在不斷地流動,明顯是活水,那麼壇底一定會有水流的進出口,祝黎俯身順着流水的方向。
壇底幽黑,隻能依稀看見左邊角落裡有一塊地方比其他地方要暗上不少,那處的水也有輕微的波動,看樣子那就是看洞口了。
祝黎直起身子,所以這聖水流向了哪兒?